“嗯。”虚云真人头也不抬,看着一份才送上来,关于王存业夜里进入皇宫的情报,正盘算着,就说着:“请他进来,你有没有问问,这是哪一派的道人……”

    话还没有落,虚云真人突一怔,站起身来:“慢……这蓬莱道人前来干什么?”

    却是想起来这信元真人,就是蓬莱的特使了,这时道童躬着腰毕恭毕敬,忙说着:“小人不知……”

    虚云真人只是随口说一句,没有理会道童的话,就直接去了。

    要是在以前,蓬莱道人一出现,立刻打杀了,但现在天子脚下,却动弹不得,因此一怔之下,却是迎接上去。

    到了门口,却见得了一个道人,身穿道袍,正打量着这观,眸子有着幽幽的光,后面跟着一个道童。

    当下上前稽首:“原来是信元真人,不知前来何事?”

    “原来是虚云真人呀!”谢云流也是稽首还礼,平淡一笑,说着:“我进京本是拜见天子,不想听闻了玄尚真人在殿前论道,实是开辟一方道论啊,特来相见!”

    虚云真人一听,就心里不舒服,只得勉强笑着:“原来是这样,不过区区粗浅道论罢了,那得真人这样看重!”

    “区区粗浅道论?”谢云流咀嚼着这话,冷冷一笑,听闻说这虚云真人心胸狭窄之极,一不合意就要打杀废黜,秋林本是他的道童,见其资质过人,就不舒服,寻个摔碎瓷器的理由就废了道基,现在却成了朝廷四品道官,一门心思和昆仑作对,现在一闻却真是这样。

    当然,这虚云真人也有好的一方面,再怎么样贬低,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对道门特别是昆仑忠心耿耿,时时挂念在心,不然也不可能在这帝都一住十几年……这份忠诚,谢云流还是很欣赏。

    但是有这特性,谢云流就更能利用,当下惊讶的说着:“什么,区区粗浅道论?这可是天子赞许,天帝眷顾的道论,我是蓬莱道人,听了这道论也赞不绝口,怕是道君开辟道门之外最大功德了,假以时日,必是道君之下第一人啊!”

    一边说,一边就看着这虚云真人脸色变红,又变青,最后变白,顿时知道这种“捧杀”,已经使这道人把自己和王存业恨之入骨了。

    对忠诚道门的虚云真人来说,王存业这一切都是篡夺道门利益而得,这“道君之下第一人”,更是刺激到了他。

    不过蓬莱和昆仑本是死敌,恨之入骨本是理所当然,而王存业就真正多了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

    就在虚云真人恨极怒极之时,就要说着:“这贼子岂能和道君相提并论!”

    里面淡淡的声音传来:“虚云,有客前来,还不迎到里面,这成何体统?”

    这话一出,虚云真人醒悟过来,目光一转,却是明白了谢云流用心,但明知道这点,对王存业的恨意不但没有削减,反多了几分——这人啊,许多时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