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庙观人数多,总有办法,但是现在大衍观只有三人。

    陆仁老人,师妹体弱,只有王存业一人。

    原本王存业太过年轻,不懂时事,没有深思,现在王存业一想起,就全身一冷,就在这时,听着里面谢襄咳嗽一声,却说着:“……不能去!”

    语气甚是坚决。

    “可是魏侯有令,不去者没收观庙……”陆仁语气愁苦。

    “陆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你想想。”谢襄微微苦笑:“如果没有师兄,我们这个观,还有希望吗?”

    陆仁没有出声,却也不应和,片刻后却听着谢襄继续着:“我知道你的意思,张家二少爷,对我有意,他家是八品县丞,入了他的门,不用向官府纳税和服役,但是你想过没有,我这身子,在观内清静,还可维持,要是进了大宅子,人事内斗频繁,我这身子还能活几年?”

    “小姐……”陆仁叫了一声就不语,心里很是难过。

    “再说,师兄虽无权无势,但我就是想着他,念着他,我愿意为他生个儿子,师兄也许不能重振道观,但是子孙总能……”说到这里,谢襄茫然若失,却笑了笑,语气平静而安定。

    “陆伯,你就不要劝我了,过段日子,把我的细金手镯拿去,当了卖了,也有上百两银子,贿赂一下,看能不能免了这次。真的不行,我就弃了这道观祖产,跟着师兄跑去外地,总有活路。”

    只听陆仁顿了一脚,叹息说着:“你太死心眼了……这可是你的祖产和嫁妆,哎,你都这样下决心了,我还有什么话说……”

    王存业一直静听对话,心里暗叹:“王存业,你何德何能,有这师妹?”

    王存业没有再听下去,静静远去,心中翻阅着记忆。

    越是看,越是皱眉。

    大衍观最鼎盛时,有田百亩,但是后屡次有难,变卖田产,到了现在,已经只有七亩五分地,可所谓贫寒,若不是观里还有一些底子,真是一贫如洗。

    魏侯是一郡之主,他的命令难以违抗,就算逃到外地,只怕也举步艰难。

    师恩厚重,美人恩重,总不至于真的抛弃祖产,或者变卖师妹嫁妆来度过这难关?

    可现在已经是八月二十,距离九月二十八,只有三十八天,怎么样度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