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清是个做事极稳的孩子,像现在这样赌一把的事情,以前基本没做过,然而这头一次赌,就赌上了命。

    就有一丝丝紧张。

    她扣着扳机的手指基本上是僵硬状态,肌肉在疯狂给大脑传递信号: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话说这玩意儿不会走火吧,别她还没碰到呢,自己就射出去子弹了,多可怕。果然和谐社会是最好的,原来的家里哪可能出现这种危险物品。

    许清清心里纷杂错乱,面上却分毫不显,她冷着一张脸,嘴唇紧抿,毕竟命都压上了,在赌赢之前绝不能暴露任何情绪。

    比她脸色还冷的自然是沙发上的某人。

    刚才还游刃有余从容不迫、满口都是逗弄戏谑和嘲讽、占据着上风的男人,此时已然被许清清这突然的举动搞得面色难看到极点。

    真是胆子够大,什么都敢做,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气氛僵持。半晌,阴冽有了动作,朝前倾身,把只抽了一半的烟按在烟灰缸里。烟雾缭绕,他端过一旁的酒杯往里倒酒,“呲”的一声,灰落烟熄。

    “威胁我?”他淡淡道。

    许清清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听到这话,便开口回答,语气隐约带着一种主动权回来的从容:“哪有,我可不敢,我就是不想活了。”

    阴阳怪气谁不会啊,主动权这种东西,一旦失去,可就不好往回拿。

    阴冽仍然语气淡淡,“呵,没有上膛,威胁谁呢。”

    废话,上了膛枪|口可就冲着你了。许清清保持着耐心,镇定道:“你真的挺会刺激人的,或许阴少爷学过心理学?感觉总能猜到别人的心思,太厉害了。”

    “过奖。”

    “其他方面也很厉害,正直、善良、宽容、大气,明事理,懂人情。”

    “……”

    “死在如此厉害的人面前,我真是无憾了,说不定还能给阴总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