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候在一旁,但见太子殿下虽则还是一脸凛若寒霜的模样,但他颈项右侧毗邻大动脉的血筋明显一收一放地起搏着。

    殿下是他自幼看大的,自然知道,这显然就是他已经收不住自己的心神,是要陷进去的表现了。

    这可不行啊!殿下如今对楚质子心思有多深,如若陷了进去,把楚质子收了,赵先生和殿下这些年的部署和计划不就全盘泡汤了吗?

    “殿下!”周凛突然举着尘拂紧张地挡到了姬夷昌面前,阻隔了两人对视的目光。

    “此事皆是女官阿昭惹的祸,是她擅作主张把凤仪阁布置安排公主进来的,奴这就把公主带去旁处!”

    说着,他挥了挥尘拂,高声朝外头下命令。

    两排排列整齐的寺人鱼贯而入,走至姒思阙身后,恭谨又不容拒绝将她迎出去。

    思阙得知那些暧.昧.旖.旎的东西并非太子下命后,其实心头松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想和这冰块似的病太子有任何肢体接触。

    可正当她表现得颇为无奈地在寺人簇拥恭请下步出小室,室外立马就迎来了一大群身穿绯衣的女官。

    那些女官显然是姑苏台那边过来的。

    为首的那个年纪颇大,髻上绑蓝绸,云鬓半百,表情刻板,周凛见了她,立马就屈身行礼。

    “姑姑,您怎的过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啊?”

    周凛面对这个女官时,似乎明面上多了些谄媚。

    思阙记得位于侍卫伙房办事的阿紫髻上只是绑灰绸的,平日里和她有交往的女官,灰绸和黄绸的最多,她知道比黄绸更上一层的便是青绸,是被齐王后来派去宫室伺候她的女官总管。至于蓝绸的女官,她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绑着蓝绸的女官刻板地“嗯”了“嗯”,随即带着身后一众女官屈身给太子殿下行礼。

    她带在身后的一水儿女官也都是绑青绸的,思阙认得其中还有一个就是她位于姑苏台齐王给安排的住处负责打点的女官总管凌月。

    “臣是奉大王的命,前来给殿下送破童贞的贽礼的。大王说,辜念太子殿下的情况,楚公主可以不必顾虑礼制,以伺候好殿下为主。”

    女官这话其实是对思阙相当无礼的,楚地向来是礼仪之邦,贵族女子向来遵循着婚前必得完璧清白之身,方才彰显出高贵。没有成婚和男子行那种事的,都是奴隶贱妾的行为。估计齐王是打从心底将她认成了来齐当奴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