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眼神一厉:“你之前做什么去了?”

    “之前也抄了,只不过臣过于疏漏,将经幡放在了无盖的箱子里,前两日臣养的两只畜生爬了进去,尿、尿在了上面……”季听说着抿了抿唇,头低得更深了些,“经幡乃是为皇上祈福之物,弄脏的那些自是不能再用,所以臣这两日便一直抄,这才勉强抄完没有误事。”

    季闻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你为何不早告诉朕?”

    “臣虽然没出门,可京中的谣言也是听过的,皇上正是焦头烂额,臣又怎么敢添乱?”季听苦笑一声,“即便跟皇上说了,皇上能够谅解,可礼部那边已经通过气,知道臣要献经幡,若是突然不献了,恐怕又要被无端揣测,臣深知此事是人祸,但旁人却不知晓,难保不会传成天灾,是以臣只能将此事瞒下。”

    她说完顿了一下,坚定的看向季闻:“皇上放心,此事只有你我知晓,绝无第三人。”

    同样一件事,说出来的时机不同,造成的结果也不同。像是经幡被污一事,她若是没有弥补、且在祭祀前说了,便是故意添乱居心不良,可此刻来说,就是忠心耿耿大局为重,季闻不仅不能罚她,还要好好赏她。

    季闻虽然不算聪明,可也不傻,自然听得出她是为了维护自己才这么做,心底说不动容是假的。他沉默片刻后伸手将季听扶起:“皇姐,那些被污的经幡在何处?”

    “还在臣府中,臣也不懂该如何处置,不如待会儿叫人回去取,交给宫中懂这些的嬷嬷,由她们来处理如何?”见他还在试探,季听坦荡的将底牌亮出。

    季闻闻言再不疑她,轻叹一声道:“皇姐一心为朕,朕心中无限感激。”

    “咱们是亲姐弟,说这些做什么,若皇上真的想谢臣,不如多赏臣点银子,臣近日去风月楼,都快将家底败光了。”季听笑盈盈打趣,仿佛并未将他方才的责难放在心上。

    季闻轻笑一声:“你去风月楼是因为申屠川,如今朕大赦天下,也允人为他赎身了,你不正好将人带走,再不必破费了?”

    “皇上说得是,可这赎身的银子……”季听一脸为难。

    季闻见她如此跟自己亲近,表情便放松了许多:“朕给你出行了吧,但你不可告诉旁人,否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那就多谢皇上。”季听笑着道谢。

    去季闻那一趟,不但让他更信任自己了,还薅了一堆银子,不可谓不高兴。季听心情愉悦,精神也好了点,一直到祭祀结束都没打瞌睡,只是等回到府中后,一倒在床上便睡得昏天黑地。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前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自己的一生,她看着自己如何千娇万宠的长大,如何追着申屠川跑,如何被季闻欺骗,如何失去一个个亲人,最后如何死在申屠川面前。

    她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次人生,一次痛苦又糊涂的人生,当看到自己倒下时,双眼便被泪水模糊了,隐约间好像看到申屠川朝自己冲了过去,又觉得不太像。当她想上前一步看清楚时,一股力量却将她拉走了。

    “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