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天岔着腿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右手捏着御用扫把,面色不善只等贺玄下来。

    开玩笑!哪家的儿子会把自己的爹关在门外还关的这么理所当然!

    “爸,你背着我和边恕把请柬发出去了。”贺玄先发制人,不等他爸去操家伙。

    果然贺齐天有一瞬间的心虚:“……一家人的事,能叫偷吗?”他松开扫把,再被他打一顿,他儿子怕是最近几天都好不了。

    “我没答应,边恕也没答应,你做这件事之前也没有通知我们,这不是偷着做是什么?。”贺玄陈述事实。

    贺齐天语塞:“我,我这是为你好!”

    他又想将那套他估摸着贺玄十有八九绑不住边恕的论调再说一遍。

    “爸,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把边恕留下来。”贺玄回想他去年年底,要替边恕抗事不过是他不经思索的冲动。

    这份感情他不曾想过要对边恕剖白,抗下家里的压力,边恕的未来就是自由的。

    边恕会跟他借钱,顺利上学,毕业之后将钱还给他,然后远离这片土地,和他也不会再见。

    “边恕被家里人卖到工厂之后又卖给一个不熟的男人。就因为我喜欢他,我的家人就逼迫他像买来的奴仆一样,要讨好我伺候我。但是他才十八岁,他也有他自己想过的人生,而不是因为这张口闭口的十八万,要像个小猫小狗一样讨好我。”

    “爸,你想让边恕留在我身边,那首先要把边恕当做自己的孩子。如果边恕是你亲生的,你舍得这样逼他吗?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大肆宣扬他因为钱被迫结婚?”

    贺玄难得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他理解他爸对他的照顾,却很难接受这种过激的行为。

    贺齐天久久沉默,最终叹气说:“小恕是个好孩子,我也希望他跟我们家有缘分。他那个爸和后娘都不是好东西,我们贺家就是没有这个基因,一个二个都读不通书,要是出了这么个好苗苗,那得捧上天去。”

    他听懂了贺玄的意思,无非是觉得他们都在拿长辈的名头压人,心里却又把人当外人。

    “那你跟我透个底,这么喜欢他,他对你是什么意思?”贺齐天也清楚,两个人的事,贺玄自己不着急,他做再多也是白搭。

    贺玄没跟他爸透露真实情况,说话模棱两可:“大概就是爸你觉得的那样。我决定下半年陪边恕去上学,看看随便能读什么书就凑合一下。”

    他对考试没有信心,初步想着照着最差的学校里最烂的专业找,不是不想读好的,是对老贺家的基因太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