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医在外间操心,老主簿以为云琅不能打搅,始终在外面兢兢业业守着。半点不知道进了内室的人都被忽然醒来的云小侯爷扯着,做了哪些准备。

    萧朔静听着云琅招供,换下湿透了的衣物,拿过布巾,擦着头面上的冰水。

    云琅坐在榻上,终归心虚,决心日行一善:“过来,我帮你擦……”

    “不必。”萧朔道,“你手里只怕还藏了个雪团。”

    云琅百口莫辩:“我——”

    萧朔将冰水擦净,看他一眼,合理推测:“假作替我擦雪,趁我不备,将雪团塞进我衣领里……”

    “早化了!”云琅被堵得没话,一阵气急,“刑法尚且问迹不问心!你这人——”

    “问迹不问心。”萧朔道,“我就该再去接一盆雪。”

    云琅张口结舌,一时竟无从反驳,愣在榻上。

    萧朔不准备叫他糊弄过去,扔了布巾,走过来,伸手扯了窗幔帷帐。

    云琅一阵警醒,反射抱头合身,一头便往床下滚:“慢着,你那伤不还没好……”

    “不碍事。”萧朔将云少将军自床底捞回来,“老实些,梁太医不准你下榻。”

    云琅愕然:“不准到这个地步吗?”

    “既是医嘱,便该遵守。”

    萧朔将他翻了个面:“医嘱还说——”

    云琅听着萧小王爷说这一段了,刚刚对上,匪夷所思:“叫我乖,叫我哭不出声?!”

    萧朔静了片刻,垂了视线,算是默认。

    云琅一时已有些怀疑梁太医本行是治什么的,被萧朔单手按在榻上,徒劳扑腾:“等等,我觉得这医嘱不对,你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