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冒险试探,既希望她能够接招,又希望她能招架不住。

    “你对我的性取向和自控力,不是一直都很盲目信赖吗?”

    我承认,当时我完全被这句话给惊住了。狭窄又破旧的老式居民楼的走廊里,我勒马回头的大动作显得用力过猛。而幽暗的感应灯照射之下,身穿黑裙的方棠几乎像女巫一样妖异蛊惑。

    “你什么意思呀?”

    她这样子,我很难不联想到,前日付春熙跟我对注意事项第一条的事儿。她删除了直女警告,这是什么意思?

    方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弯掉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快走吧,小黎老师。”她催我,“我睡厕所都行,必不叫黎老师贞节受损。”

    “呸……”

    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我带着方棠爬上六楼,打开家门又上了一层,再开一道门,才进到我自己的阁楼。里面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一张两米的长桌,一个拼夕夕五十块钱买回来自己拼装好的小书架,外加一个大衣柜。

    没有其他了,我配家具的时候,没有想过我会有朋友来做客。所以现在方棠坐在椅子上,我就只能坐在床上。

    方棠落座的那个角度,能将我书架上的无脑小言,桌上的杂乱笔记,墙上贴着的所有日程便签和鸡汤语录,都一览无余。

    我真的会脚趾扣地。

    好在方棠没有嘲笑我,她只是乖乖地抱着她的大衣,坐在小椅子上,像沦落蛮荒的公主。

    这个格格不入的姿态本身,就已经足够让我觉得无地自容了。我帮她把衣服挂门后,然后提醒她快点讲。虽然我也不知道,催她讲完之后要做什么。

    我就是紧张,我一紧张,就下意识想要快一点快一点。

    方棠被我催得三句话并做两句话,突突突大气不喘一口地讲完了,讲到最后,口干舌燥,看着我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