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飞尘看向右边。

    “发生了什么?”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可怕。

    余光里,那对夫妻正在推让一个保温瓶里的水。看来大家都已经渴了很久。

    “你醒啦。”他身边那大男孩说,“昏睡了这么久,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郁飞尘:“还没死。”

    车厢里的人们情绪低沉,只有这男孩似乎还保持着乐观,甚至搭话问郁飞尘:“你叫什么?”

    郁飞尘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衬衫右袖口,那里绣着几个凸起的字母。

    “詹斯亚当斯。”他说。

    “我听过你,”男孩道,“大律师。”

    ——原来是个律师。

    郁飞尘接受了这个说法,他身上的大衣与衬衫确实面料昂贵,打理得体。

    他靠在墙壁上,舒展了一下筋骨,关节咔咔响了几下。这具身体肩宽腿长,体格不差,算是件好事。

    “你呢?”他问。

    “白松,”男孩说,“我在港口服过一年役,是下士。出事前刚刚应召打算去前线,第二天黑章军就占领了科罗沙。”

    前线,占领,黑章军。

    这三个词串起来,郁飞尘知道自己无疑来到了一个战争年代。而在战争年代用运煤的火车堆在一起运输的人,恐怕只有俘虏。

    黑章军占领了一座城市,并把城市原本的居民驱赶上火车,运送到其它的地方。

    “哐当”声忽然变小了,一声刺耳的汽笛声穿透整个车厢。这个叫白松的年轻男孩忽然抓住了他的小臂,那只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