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是:“今天早餐吃什么?午膳吃什么?晚膳吃什么?明天吃什么?”

    姬朝安腿被压得疼,默默将兔子抱到一边椅子上放着。仇四婶儿走了进来,将去烟波阁取来的信交给姬朝安,再把晾干的衣裳放到一边榻上整理折叠,她瞅了眼兔子,叹道:“少爷,最近兔子是不是太肥了?”

    姬朝安神色沉痛地低头看着,只觉肩膀也隐隐作痛,忍不住捶了两下,缓缓点头,“背不动了,往后自己走。”

    才捡回来时,小得一个巴掌能托住,藏在衣襟里,旁人甚至看不出来。

    如今却比枕头还大,团团地趴在座椅上,像个奢侈的灰毛厚坐垫。

    小槐树如遭雷击,下意识吱!地叫了起来。

    所谓乐极生悲,莫过于此。

    姬朝安摸摸兔头,叹道:“你变人究竟有什么规律,想要变时却毫无办法。也不知道原七究竟什么时候能找到人。”

    他们出来已经半年多,原七写信来全是例行公事的汇报,并没有任何线索。

    在岷州也住了十来日了,姬朝安早已见过麻致云。

    他开了酒楼,成了亲,摇身一变成了年少有为的酒楼东家。

    姬朝安并没有直接同他会面,而是暗地里观察了几日,才寻到机会,领着仇四婶儿偷偷潜入麻致云府中。

    麻致云约莫是做贼心虚,府中防御示警的符阵叠了一层又一层,然而姬朝安前世浸淫此道,就连后来有羽官家的王宫符阵也都被他改进过几次,眼下这些形同小儿过家家酒的摆设,轻易就被他看穿,这边墙顶的砖块换个位置,那边亭子的瓦片调一下次序,顺利地穿过警戒线,进入麻致云的卧室中。

    麻致云搂着爱妾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耳光抽醒,发觉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比端午的粽子还规整。

    他眼睛蒙着布条,头上还罩着个布袋子,眼前漆黑,只觉得被一双有力的手拖着走,嘴里也塞着东西,发不出声音来。

    他心中惊恐无比,旋即又被人隔着袋子抓住了头发,拎得半跪半坐起来。

    一个刻板的女子嗓音说道:“我问,你答,若说多余的话,马上废了你。”

    那女子说话语调十分奇怪,匀速又冷漠,听不出任何情绪来,反倒令人愈发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