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危机紧迫,险到万分,两船相距不过数丈,水手们任喊干了嗓子,也是白饶。那条船如飞的欺过来,这时甘忠、甘孝、夏侯英等也没了主张。小弟兄们深知堡主不过略识水性,倘此船一翻,这么阔的江面,爷四个非葬身鱼腹不可。

    这时忽见堡主孙浩天突的一撩长衫,向袋中摸了一把,往船头欺了一步,左脚往后撤了半步。在这惊涛骇浪中,见孙浩天右臂轻抬,手掌连挥,随着手掌挥动,“哧哧”的连发了几丝微细的声音。就在孙浩天两次铁掌轻挥之后,那条船上竟自“哎哟”叫的连倒下了三、四个,竟有一个滚下水去,这时两船可堪堪快撞上了。

    爆徒孙浩天这时从水手中接了一支篙,并向后面管船的招呼道:“管船的,掌稳了舵不要害怕,往左推。”随着把竹篙照着来船船头上一点,那条风船被这竹篙一点,立刻船头往右支出去。

    风船这一遇阻,在两船贴近时,这位火猿堡的堡主,瞥见船上还有两人,被孙浩天这种非常身手,惊得闪向右舷。

    甘忠道:“堡主,这群匪徒竟敢下这种毒手,咱还不停船料理了他们?”

    孙浩天道:“我用金钱镖略惩这群匪徒,足使胆寒,赶尽杀绝之事,非我等所宜为,让他们逃命去吧!”

    果然这只风船,不敢再在江心留恋,急急逃去。可是这班小弟兄,依然不甚放心,惟恐匪党受此重创,未肯甘心,在这时重集合党羽,二次寻仇也不是什么作不到的事。三个少年低低计议着,估摸着过事还不算完,向堡主面前说。

    这只小渔船上的船家和水手,对于这位孙浩天以非常的身手,解了当时的险局,此时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时船又走出三、四里,天空涌起半钩斜月,稀稀的星斗,借着星月之光倒还辨的出方向来。只见前面那条船竟要向一处港岔驶去。因为这种深夜行船,尤其跟白天不同,每遇转弯时,得走整个弓背以外,为是好跟来船闪避。所以孙浩天这里已早发觉那风船要弯进那港口。孙浩天喝令船伙赶上那风船,不要叫它走脱了。

    管船的答了声:“客人放心,谅它走不脱。”

    此时船家已认定了这爷几个定是办案的无疑,故此唯命是从,把风篷扯足,如飞追了下来。赶到港弯子里,见那只风船走的较慢。就在这时,远远一阵水花拨动,跟着来了一只快船,船上连一点灯火也没有,四柄轻桨,拨的水花溅飞,船行如飞的擦着自己这只快船过去。

    孙浩天不由一怔,只是时当黑夜,船上又没有灯光,看不出一点形迹来,只是在这微一擦自己船身过去时,似听得船上一声轻笑,尤使孙浩天动疑。只是无从察看船上的情形,只好任他过去。可是令人可疑的是那只风船,竟自渐渐把篷收了,往岸上靠,孙浩天十分诧异。夏侯英等也认为出乎意料以外。

    这时甘忠忙低声说道,“堡主,莫非这船上的匪徒们,有心从船上往岸上逃吧!”

    孙浩天摇头道:“怕不是吧!这里他哪能脱身,再说我们跟他是对兵不战,他何用逃走?我看他许是用‘仙人换影’,‘金蝉脱壳’,已经脱身走了吧?”

    夏侯英、甘忠、甘孝,听着不十分相信。孙浩天悄悄的吩咐水手们把船也放慢了,可不用停,到了他那船旁慢慢擦着船过去就成。就在孙浩天吩咐的当儿,那风船已拢了岸,船上跟着拿起了一片灯光,船头、船尾,船中,点起灯光。

    船上的水手中一个操江北口音的发话道:“刘三,你看不出来么?今夜许是鬼魂缠腿,屈死鬼、溺死鬼,跟上咱了。不论怎样打发他也不行,我看咱们索性先在这儿歇歇吧!等着买点烧纸铝箔,烧化烧化,这群怨鬼就许走了。”

    孙浩天一听这水手的话风,分明是指着自己这条船,跟踪得他不得脱身了。赶到船一贴近了,见船中哪还有那两个客人的踪影?

    孙浩天恨声说道:“好个鼠辈!敢用金蝉脱壳在老夫面前逞这种狡狯,我要叫你逃出掌握,枉称爆徒!”

    孙浩天率甘忠、甘孝,驶叶扁舟,飞驶江心。匪党狡诈,竟用金蝉脱壳计脱身。孙浩天已识破诡计,便随即低声向身旁的甘氏弟兄们道:“怎样?果不出我所料吧!匪党竟跟我们暗较量上手段,我们倒要看看匪党的手段怎样高法!”随即喝令船家,赶紧拨转船头,要追那只才过去的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