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鼠道:“既然实情,却是饶你不得!”手起一刀,头已落地,那尸骸倒在一旁,董天俊便道:“你杀他做什么?何不把他送到当官,也好问他赵家指使刺客,夤夜行刺的罪名。”

    尾鼠道:“这些赃官同他一党,送去总然不济,还是一刀的干净。”

    董天俊道:“如今尸骸怎的安排?赵家不见这贼秃回去,定知是被我们结果了。明日他要告发,倒却厉害。”

    尾鼠道:“贤弟但请放心,凡事有愚兄在此。”便向身边取出一个小小瓶儿,将指甲挑出些药末来,弹在那尸体颈上。说也稀奇,片刻之间,把个长大汉子消化得影迹无踪,只存一滩黄水。

    董天俊见了,唬得舌头伸了出来,缩不进去,便道:“大哥,你把这脑袋索性一起化掉了,还要放在此做什么?”

    尾鼠道:“我自有用处。贤弟少待,愚兄去把这东西抛掉了就来。”

    董天俊正待回首,只见他向屋上一蹿,快如电光一般的去了,暗道:“怪不得他名扬帝国,果然剑客之流。他的飞行之术,胜我多矣!”

    尾鼠出了国师府,竟奔赵家庄而来。不多半刻,已到门首。他便跳上瓦房,寻到里边,只见花厅上灯烛辉煌,知道他们都在那里饮酒等侯。那花厅对面上首,却有一只六角亭子,便将身跃在亭子上,左足钩住亭顶,身子斜挂下来,抬头观看,恰好正对花厅。

    只见厅上边摆开两席:下首一席,坐着四位修灵者,那朝外的一个,认得是同乡陶宁。上首的一席,中间正位空着。朝西二人都是公子模样,谅必是赵氏兄弟。朝东坐者,是秀才打扮,正是花郎蝶。

    赵武功说道:“去了这好半歇,为何还不见来,敢是被他捉住了不成?”

    赵文采道:“总是不能下手,故此在彼等候。”

    只见那堂下两旁站着七八个家人,内中有一个说道:“我方才见他上了瓦房,跃至里面,好似往下跳的光景。”

    花郎蝶接口道:“据门下看来,只怕有些不妙。”

    陶宁道:“花先生何以见得?”

    花郎蝶道:“凡做这件事,第一要精细灵巧,智勇双,方为妥当;若靠了修为高强、力大,却粗笨大意,便不相干了。你看这九灯粗心浮躁,是个莽僧,去了这许久不回,虑他凶多吉少。”

    尾鼠听得清清楚楚,想道:“都是你这贼挑拨弄火,助纣为虐,今日请你吃个小苦头。”便把那九灯的首级提将起来,大喝道:“李玉珍的脑袋来也!”照着花郎蝶劈面打来。

    话说那花郎蝶只听得“李玉珍脑袋”四字,这“来”字还未听得完,却脑袋已到,恰好落在花郎蝶面前的肴碗之中,满座大惊,一齐站起。

    赵文采暗道:“既取得李玉珍首级,还该好好提将下来,为何这般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