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主殿外,童楼蹲在那个老乞丐面前,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吃着东西,想起了很多年前三庄镇外他第一次遇到童戏的场景。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只有十岁大的童楼蜷缩在三庄镇一幢破烂木楼屋檐下,瑟瑟发抖,嘴唇冻的乌青,如果不是有一件棉花早已脱落得不成样子的旧棉絮,恐怕他连昨夜冬至都熬不过来。

    “卧雪青松,悠闲自我。日照云崖,如烟似火。大好河山,银装素裹。望神州,屏画多。四季花开,千枝万朵。咿呀咿呀哟……”

    远处,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穿着一身花红大棉袄,背着双手,哼着小调,怡然自得的走到童楼身前,带着一丝怜悯看了看他,说道:“小孩,饿么?”

    童楼狠狠地点了点头,可怜巴巴地看向童戏,却倔强地没有说一句话。

    童戏微微一笑,并没有任何表示,而后又怜悯地问道:“小孩,冷么?”

    童楼再次狠狠地点了点头,依旧可怜巴巴地看着童戏,不过这次颤抖地开了口,断断续续说道:“胖…胖大爷,你…你这样有…有意思吗?”

    “啊?你说胖大爷问得有没有意思?是么?”

    童戏听到小童楼的话,不怒反笑,然后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童戏,继续用怜悯地语气说道:“小孩,你有名字么?”

    听到这句话,小童楼倔强的小脸低垂下去,露出一些黯然,然后竟出现一些释然,浮现出一些艰难地笑容,掀开盖在身上的破棉絮,微微颤颤地站起来,刚好平视童戏,淡淡说道:“没有,不过以后也不需要有了。”

    说完,小童楼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当小童楼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杂乱的柴房中,身边放着一套崭新的棉袄与一些热腾腾的食物。

    想到此处,童楼对面前的乞丐说道:“当年,我对师父说过一些话,不知道哪句话打动了师父才将我养大。现在想来,应该是那句‘有意思吗?’。所以,我现在也想对你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怎么发现的?我自问伪装的天衣无缝。”

    听到童楼的话,老乞丐猛然抬起头,浑浊的双眼不再浑浊,竟冒出几道精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童楼。

    城隍主殿中,苏云无声无息走到楚灵儿身边,看着一脸童真地楚灵儿拼命地挑逗着左闪右躲的乐乐,竟有些出神,然后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范闲,说道:“本帅哥上知中土百万年,下晓幽冥无穷期,区区九霄至尊,本帅哥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好吧,公子非常人,不是我等普通人能比的。”

    范闲想了想,知道苏云不想说。然后朝殿外看了看,眉头皱起,向苏云问道:“公子,这道结界是你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