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赵姨娘起身出去,不久返身回来了,将一个荷包递给贾环:“你这些年的月例银子,娘都给你收着叫醒。因怕你年纪小,不懂事,被那起子狐媚子给哄骗了去,我便一直没有给你。如今好了,瞧你这样,竟是开窍了,这些钱你自己收着。爷们儿大了,以后出门的机会很多,身上没放银子,总不是个事儿。若是不够,尽管找娘要,这么多年,娘也是很存了些银钱的。”

    听到钱,贾环眼睛一亮,轻咳了一声,贾环强自镇定,淡定地对赵姨娘道谢:“多谢娘。儿子身上没有银子,确实太不方便了,前儿秋菊让小厮帮着干了些活,论理应该给些赏钱,只我这里没有银钱,秋菊好像很不高兴似的。”

    一提秋菊,赵姨娘一对柳眉倒竖,满脸怒气:“你别理那贱蹄子,她就是欺你年幼,什么都还不懂,想从你手里掏银子呢。你也不想想,他们都是府里的下人,让他们做点事,是应当应分的,主子给赏,是主子体恤,主子不赏,他们也得受着!没得还敢怪主子不给赏钱的!”

    贾环点头如捣蒜,正是这个理。从来只有他从别人那里掏钱的,那些人想从他的手里掏银子,没门!

    贾环道:“不说这个了,往后咱们小心些,赚点银子傍身就好。对了,今天林姑妈家的表姐那里怎么样?您见过她没有?”

    赵姨娘摇头:“老太太说,表姑娘第一次来,咱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就别去添堵了,反正来日方长,总有见到面的时候。”

    贾环摸摸下巴,大眼珠子直转。

    他凑到赵姨娘耳边道:“我听说在林姑太太出嫁前,太太和姑太太之间很不对付,林表姐在这府里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要是有机会,姨娘可以适当的助她一助。”

    赵姨娘皱眉:“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了,林姑父如今是扬州巡盐御史,朝廷的三品大员,他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好几年了,这两年也该调回京城了,到时候最低也能主管一部。他如今膝下就林表姐一个孩子,在家也是如珠似宝的养大的。我们也不必刻意讨好她,只需在必要的时候,帮她一下也就是了。”

    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得想办法把林如海保下来,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

    赵姨娘本也不是那等心思歹毒的人,既然贾环这么说了,她照做也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贾环的病终于痊愈了,该去给长辈们请安了。

    他跟在春兰的身后,往贾母的院子走。本想着和以前一样,只在院门口磕个头就好,谁知道今天运气不错,赶上贾母心情好,被叫了进去。

    “给老太太请安。”

    “起来吧,过来让我看看,你这病了一场,看着都清减了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淘气?”

    贾环缩缩脖子,嗫嚅道:“孙儿再也不敢了。”

    对他的识趣,贾母还是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