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进屋子里,停在床柜上。

    是雪雕,她与景辰传递信笺专用的鸟。

    这种心情下看见雪雕,叶翕音就仿佛看见了景辰,扑过去一把大鸟紧紧搂住。

    雪雕已经给二人送过许多次信笺,没想到这次见女主人会这么热情,冷不防被揉进怀里。

    雪雕扑棱着偌大的翅膀,扇到叶翕音头发上几根白毛,却依旧乖乖任神经兮兮的女主人蹂躏。

    叶翕音松开它,抚了抚那身被自己弄凌乱的白毛,拆下它脚环上的小竹筒,迫不及待展开。

    数行洒然修逸的雪松小楷入目,见字如人。

    “吾妻重情,遇此事必伤感自责,然人各有命,造化有功,峰回路转,焉知非福?夫身虽千里,却一心以系之,揽月如人,念妻,相思,相,思。”

    落款只一个“辰”字。

    寥寥数言,叶翕音边看边哭,哭着哭着就笑了。

    抱住雪雕又是一番磨蹭,最后把脸埋在雪雕的柔软的胸羽里蹭了几下,鼻息间带着雪雕身上风尘仆仆的气息,叶翕音心安意静地拉开被窝钻了进去。

    叶翕音这次真的睡了,只剩雪雕独自站在对面床头的横栏上。

    听着叶翕音渐入深沉的呼吸,雪雕偏头聆听远处山岭松海涛音,竟没像以往一样立刻飞走,反而静静卧在在床栏上,似守护,又似陪伴。

    这一觉无梦,醒来已是次日辰末。

    雪雕早已离开,顺便带走了叶翕音的全部伤感,叶翕音又恢复了平日的神采奕奕,明眸善睐。

    用过了饭,叶翕音带上前日入宫得的顺妃的赏赐,带着晓月出了门。

    有些事,她不知道便罢了,既已知道,便不打算坐视不理。

    更何况叶翕音不相信陈琦烟会善罢。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