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立刻兴奋抚掌“还是殿下有远见,趁机把水搅地更混,让皇帝和司寇老贼都摸不着底儿,主子这招绝了!”

    铁淩眼中同样露出兴奋的光芒,起身对景辰一抱拳“此事不易耽搁,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跨步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冷清秋和景辰。

    景辰拿起茶盏呷了一口,随后由口中缓缓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冷清秋跟在景辰身侧这么多年,鲜少见他如此,不禁摇头淡笑,持起提梁壶为他斟了一盏茶。

    “能令你困扰之人,这么多年里,老夫就只见过一位。”冷清秋意有所指地笑了。

    景辰始终阖着眸,虽被冷清秋窥破心事,却不见半分不悦。

    这么多年的相伴,冷清秋和景辰之间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君臣关系,私底下更像长辈和晚辈,景辰也唯有在他面前,才会完全放松地敞开心境。

    他此刻坐的椅子是冷清秋平日惯常用的,椅子很宽大,上面铺着厚实软和的羊羔皮褥子。景辰换了个姿势倚着,顿觉筋骨舒展。

    见他面色平静,似并没阻止自己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冷清秋端着茶盏,慢悠悠地继续道“殿下之所以为叶姑娘心生困扰,实是关心则乱。”

    景辰凤眸微睁看向对面的冷清秋,等着他的下文。

    冷清秋见果然引起了景辰的关注,有些心疼,轻叹道“老夫自殿下三岁起奉先帝之命陪侍殿下左右,深知殿下过往经历,殿下今日待叶姑娘这般用心,这心情老夫却能体谅。”

    “殿下自幼虽深得先帝与先皇后疼爱,可毕竟生在深宫,那地方荣华至极,却也同样亲情淡漠至极。殿下又生性喜静,从来只专注于精进学识,严习武功,从未分神情事,眼下难得遇上心仪的姑娘,自是恨不得时刻护她周全。”

    景辰此刻已坐起身,拎着茶壶缓缓往杯中注入温汤,面色平静举止轻缓,显然正在认真听冷清秋说话。

    冷清秋见他不着痕迹替自己又添热茶,眼中露出慈和笑意“其实,依老夫看,叶姑娘的芳心早暗许了殿下,殿下大可不必如现在这般时刻小心护着,反而给叶姑娘徒增压力。”

    景辰微蹙长眉“我护她安好,怎会徒增她的压力?”

    冷清秋无奈一笑“感情这种事,就如手握流沙,你轻轻捧着,它好端端掬在你掌心里,可你若稍一用力,它反而从你指尖溜地更快,需掌握个合适的度。殿下不妨试着放开些,若把叶姑娘逼得急了,反要躲着殿下了。”

    景辰以前的确从未有过这种经历,此刻听冷清秋这般说,不觉垂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