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里的牛奶味溢散开来,容辛猛地捂住嘴,条件反射的想要干呕。乳糖不耐受的胃一阵剧烈的翻搅,拼命地想要把误入的牛奶赶出去。

    容辛抓住桌沿转过身背对着镜头,用尽了全部的毅力才没有当场吐出来,捂着嘴深呼吸几次,吞刀片似的强行把涌到食道的牛奶咽了下去。

    杯子里怎么会有牛奶。

    反胃感天翻地覆,容辛抓住桌子的手都崩出了青筋,强忍着胃中的难受抬眼看向自己的杯子。杯子一直放在书包里,只有临上场前半小时才拿出来接满了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短暂的放了一会儿。

    有人抓住这个短暂的时间对他的水做了手脚。

    是谁。

    恶心感已经逐渐开始变成了绵绵的钝痛,容辛蹙眉闭了一下眼睛,顿了几秒才睁开,额角有冷汗渗了出来,他牛奶过敏这件事连裴焰都没告诉过,知道这事的除了谢之远,就只有他之前的三个队友。

    会是他们吗。

    回忆中四个人在霍普大学的校门口欢笑着,夕阳洒在每个人热烈善意的脸上,为每个人镀上了一层暖色的金黄,那是短暂却纯真的毫无杂质的友情。

    容辛深吸一口气,用这个动作将脑海中的怀疑一一抹去,抬眼时已经把所有的情绪压制在镇定幽深的冷色瞳孔下。

    不可能是他们,大概率是有人听到了他们在奶茶店门口的聊天。

    “容哥?”坐在他身旁的队友谭时越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容辛摇了摇头松开桌子,胃里逐渐增长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却没能阻止他缓缓直起身:“没事。”

    一杯奶而已,不可能阻止他赢。

    东区,警察局。

    “裴焰啊。”老裴摘下眼镜,被岁月打磨后变得稳如磐石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无奈的表情,“你这些日子在警局跑前跑后折腾那么多次我都没说什么,现在你还想调查三年前证据室纵火案?我是给你开工资了,还是给你特批补贴了?你一个大小伙子成天不想着怎么找对象,揪着这些陈年旧案不放干什么。”

    站在办公室墙角的齐一鸣和彭锐无端受到牵连被叫到裴头面前,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个,听到这话却没忍住一起噗嗤一声笑喷了出来。

    “还笑?”老裴的眉毛竖了起来,啪的一拍桌子,指着刑警队最不着调的两个人骂道,“就是你们俩助纣为虐,他让你们给他找卷宗你们就找,问什么你俩就答。我看你俩今晚就给我卷铺盖卷回家得了,以后让裴焰给你们当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