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立马回头去马车里搬东西,宁栖也立在那神情晦涩的望着这一幕幕,指尖松了又紧。

    这几日城外的难民少了一大半,虽然知道是被藏了起来,但宁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这事她爹不可能不知晓,难道也默许这种行为?

    这山谷蛇虫鼠蚁向来多,甚至连条河也没有,平日这些人怕是连口水都喝不上。

    视线投向一旁的男人,她似乎明白了对方要带自己来这。

    直到吃食搬来,那些难民才一窝蜂涌了过来,只剩几个老弱病残眼巴巴的望着这边却无能为力。

    “树根坏了,纵然树干再好也是徒有其表。”

    宁栖顿了顿,定定凝视着一旁的人,“无论发生何事,臣女都相信父亲。”

    望着那张轮廓立体的侧颜,她眼神又一变,或许对方是别有所指。

    “就如同我相信圣上一样,大树盘根错节,但无论树根烂到何种地步,终有一日能焕发新生。”

    江南一带的官员只是一个缩影,每个角落都存在着视人命如草芥的腐败之辈,想要肃清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

    从那日刺客的事就可以看出,这条路上阻碍了太多人的利益,她爹就是其中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萧辞并未多言,转身朝另一处走去。

    宁栖跟在后面,忽加快步伐,“虽然皇上听倦了,但这确实是臣女的心底话。”

    余光扫过那张若有其事的小脸,他唇角微启,“可见平日你说的都是违心话。”

    她发现这皇上很有抬杠的潜质。

    “为人处世若处处耿直于人于己都非好事,但对皇上的每句话,臣女绝对句句发自肺腑,就如同我信父亲一般,身在其位难免会做许多身不由己之事,可他从未想过要去苛责百姓什么,哪怕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父亲有一颗舍己为民知心。”

    倒是依旧句句不离她父亲,萧辞眼帘微垂,径直靠近一对瘦弱老人。

    宁栖望着身形颀长挺拔的背影,那张一看就非富即贵的脸,与这里那么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