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没有注意到他自称的变化,只不在意地摇头一叹,另一只手绕过来,伸出食指敲了敲李显庆的指节,李显庆脸颊一热,妥协般的放了她的手。

    “不必了。我救治过的生命数不胜数,当时也只是举手之劳,是我身为大夫的本职而已。在我眼里,你与我所救过的那些人并无区别,甚至与我救治过的阿猫阿狗没什么两样。我何曾期待过你的报答?”

    李显庆脸色苍白,看着她一字一句吐出这样伤人的话。

    阿猫阿狗?

    他在她眼里竟与阿猫阿狗没有区别?

    她对他从不曾有期待,所以也无从失望,所以可以轻描淡写地说他是她见过的最适合当帝王的人。

    “……何时回来?”

    “不会回了吧。此处又不是我故乡,谈何‘回来’?”

    李显庆不甘心,“那你要去哪里,能告诉我吗?”

    她一向没有目的地,到处走而已。不过这次,她的确有想去的地方,那就是宋国。研制出这种厉害的假死药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她一定得去领教一下。

    当然,这些就没必要告诉李显庆了。

    “四处漂泊,随遇而安。”裴清对他微微一笑,告别道,“李显庆,后会无期了。”

    李显庆听她直呼自己的名讳,眉毛都没动一下,只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她,想从她神色中找出一丝不舍。

    裴清没纠结他的神色,转过头嘱咐承佑坐好,扬起鞭子抽了一下马臀,马车缓慢启动。她走过那么多地方,很多人都想让她留下来为其效力,李显庆不过是这诸多人的其中之一罢了。

    但她忽然停住了手,在轱辘的车轮声中回首,看见李显庆还杵在那儿,腰间插着一把折扇,脸上的神色无比阴沉。

    真是像啊。

    她大声对他道:“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我很讨厌扇子。”

    李显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