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中衣物,以白色为主色调,整齐叠放着。

    不仅如此,衣柜旁边还放了几双男式鞋履,书案上摆着的折扇,展开一看,其上画的是水墨花鸟图,题着一列字:苟余情其信芳。

    他猛地拽开床帐,看见床榻之上被褥齐全,摆了两个枕头,枕巾上绣着唯一与此房间色调不一致的鸳鸯。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所以回宋当天,她特意停下来与沈信芳说话;所以沈信芳每每见着他,都会红着眼瞪他,而她就会适时上前,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沈信芳才会惊痛质问她“你竟然为了他与我兵刃相向”;所以,从倚莲小筑走出来时,沈信芳才会这样自然而然要扶她,而她看见他在场后,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那些围上来试图拖住他脚步的府兵,那些警惕于他靠近东厢房的侍女,东厢房长久以来的守卫,翠栩园案发后当晚拒不见他,这几天的冷淡……统统有了解释。

    这些蛛丝马迹,他早有察觉,只是不愿深究,而且她说过,她和姓沈的毫无干系。

    骗子。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约见沈信芳,他居然还傻傻信了她。

    骗子!

    ……

    韩漳三步并两步跑了上来:“将军,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跑,守卫们都快要回来了——”

    瞅见地上一片狼藉后,韩漳刹住脚步,分辨出被将军扔了一地的都是男式衣裳和鞋履。

    他踮着脚进了内室,看着一地的白衣,想起将军让他去查过沈信芳是否喜爱着白衣,而此刻,将军坐在书案前举着折扇死死盯着上头的诗句,一言不发。

    韩漳挠挠头,“看来……将军是知道了。”

    尤硕明抬起头,眼里布着血丝:“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早些禀告于我?”

    “这,属下的消息来源于街头话本,市井流言,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