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知道了……多谢韩中郎。”

    韩漳见他可怜,禁不住动了点恻隐之心,道:“你我也算是共历过患难的人,不必如此见外,还叫我韩兄便可。你叫什么名字?”

    “回韩中郎,小人名字是陶修文。”

    打发走韩漳后,陶修文挺直了腰背,抱臂倚在拱门边,冷冷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送亲路上他就怀疑那个戴面具的人身份不低,但又不敢确定,毕竟堂堂大将军,哪能闲到亲自劳心劳力去宋国接人?

    到了新邺他才知道,那个面具男还真是尤大将军。

    这就坏事儿了,召南公主一路上原本就表现奇怪,疏远他们四个宋国人,亲近那一群魏国人,尤其对那个面具男百般维护照料,等她得知面具男就是尤硕明,她还会乖乖按计划行事吗?

    恐怕她脚都挪不动,根本都不想回宋国了。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在整瓶合卺酒里下了药,想直接送他们一起上西天。死了一个尤硕明,魏国固然可以再有一个张硕明王硕明,但恐怕短时间内也找不出这么一个军事奇才,军队必然元气大伤。

    然而召南公主还是以前那个聪颖绝伦的女子,洞察人心的本事丝毫没减弱,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有鬼,当机立断毁掉了那壶酒。

    陶修文转头看向那对新婚夫妇的寝房。

    杀不了她,那他只能想办法见她一面,向她请罪。

    ******

    寝房内,许亦心坐在琉璃折屏前的书案旁,聚精会神地捻着针线在绣绷前后穿梭,暖黄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投射出一道道柔和的影子。

    她摸了摸方才绣好的一片花瓣,头也不抬伸手道:“鹅黄色。”

    尤硕明立即翻找出穿好针的鹅黄丝线,递给她,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目光黏在她手中的东西上,一点儿注意力也没分给他。

    他撑着下巴凝视她好一阵,张口道:“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刺绣。”

    “倒也谈不上特别喜欢。”许亦心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