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出丑出大了,之前堆积的气势完让这把粉色的手枪给泄了出去,心里暗恨自己脑子小,出门带什么不好带这个。

    蒋毫无预兆地站起身,“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请您放心,但是您这把枪太艳,我拿不起来!”

    这家伙开头的时候说的还算严肃,但是到最后还是戴上了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装作没有听出来,正色道:“我相信这种错误的想法一定是少数,惩处是必须的,但还是要把握好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重点还是开展思想整顿。”

    蒋敬了个礼,“是!”

    “你去吧,跟王鸣说一声,等会我叫他。”我口气放缓。

    蒋又敬了个礼,利索的后转出去了。我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却并没有感到压力有什么减轻。墙角处,倾顿在地板上的一丛吊兰,翠意盎然,明媚的和我的心情迥异。

    我把地上的弹壳捡起来,无意识的把玩着,心里会想着刚才的谈话。

    毫无疑问,这个蒋是一个好军官,有自尊也明事理,并没有年少得志的张狂。虽然对我个人还没有什么表态,但是对职务上的尊重还是有的,之前的担心可以放下了。向慈把军事和宣传交给我,她的用意我也能够明白,人类社会中最有力量的武器非刀笔莫属,但是交给我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好是另一回事,我还得先把他们磨顺,才能真正的为我所用。

    蒋是个军人,应该还比较容易搞定,但是这个王鸣,我心里才真的是没底。抽屉里面有一份王鸣的资料,这个人五十二岁,国营厂里笔杆子出身,两年时间就当上了办公室主任,干了五年之后调到市里宣教处任宣传二科科长,又用了十五年的时间一直熬到处长的位置,到现在这个处长已经干了八年了,是现在唯一一个没有动过的原政府领导。

    简单归纳一下,这个人算是少年得志,有一段走马观花的快意时光,中年后却在机关里面苦熬十多年,最后终于出头,却已经没大有进步空间的一个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极为圆滑的官油子,做事不看顶头领导,只看机关风向,惯能见风使舵。你要让他拿出魄力来干点什么是绝无可能的,但是要说自保绝对是一肚子的花招。

    因为出身的问题,再加上看不上眼,我跟这种人接触很少,对这样一个人,我该怎么把握,心里实在是没底。

    该怎么办?我问自己,礼贤下士?不行,这么大岁数的老官僚表面上可能尊敬,内心里还不定对我这个小年轻有多么看不起,我都有些怀疑他会认为我当市长助理是因为男女关系的原因。摆官架子?更不可能,这人见过的官员恐怕比我管过的犯人还多。

    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我拽过杯子想喝口水,却不小心把笔筒碰翻了。看着桌子上滚来滚去的笔我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王鸣!进来!”我手一挥将弹壳扔到门板上,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