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如果只有我和小花,冲出去应该不是多难的事情,但是刘东西和格格却没有我俩的本事。而我是绝不会舍他们而去,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哪里都稀松平常,有些时候也不乏无耻,但是这点底限还是有的。至于小花就不好说了,他本来就算不上是个人类,我们在他的眼中恐怕就如同蝼蚁一般,他会不会不管我们独自冲杀出去,尚在两可之间。

    短短几百米却如同千万里一般。身周的格迦如同灰色的海浪,扑上来又退去。我们则像是海岸的礁石,虽坚硬不足但停步不前更胜,鲜血浸透黄土,竟然是橙色的泥泞!

    我的胳膊已经不知挥砍了多少次,早已麻木不堪,定光剑却愈加轻巧,像是黏在我掌中一般,随心意而动,轻灵难言。但是人力怎可与海洋相抗,在刘东西等人的呼喝声中,我感到远处的天光尽失,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灰色。

    冷寂的灰色!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缝隙在我的视线中一闪,一个什么东西快速向我跑来,我感到了这速度对我的威胁,当头一剑就砍了出去。

    小阿当曾经两次这样扑进我的怀中……我脑中一下闪过这个念头,手上的剑不由得缓了一缓。

    一头羊脂玉石般的白发撞进我怀中,荏反手拦住我的腰,大喊一声:“滚!”

    这一嗓子极为清亮,竟然将一片狂吼乱叫都压了下去,那些格迦一下子都停住,颇有些滑稽的保持住刚才的姿势一瞬,便像是报完时的木偶一般退去,隐入地下。

    我低头看看荏的头顶,心想果然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会又不用死了。

    荏朝前走两步,转过身来很有些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

    我笑了起来,一步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顶,“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该谢谢你才对,是你救了我!”

    刘东西和格格早就撑不住了,此刻已经坐在了地上,小花自然没事,拄着洛阳铲站在那里很冷酷地说:“谢他做什么?都是他招来的!”

    荏说话不太熟练,但是听显然是没有问题的,闻言小嘴一歪好像要哭。我心中一软,瞪了小花一眼,这事谁不知道啊,用得着说出来吗?

    “别听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安慰荏。

    “狗……?”荏好像很好哄的样子,很是疑惑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陌生的词上。

    “呃,那是种动物……”我解释道,但很快发现气氛不对,“咱们快过去吧,别让那边担心了!”

    刘东西坐在地上哼了一声,“让他们来接我,老子走不动了!”

    我踢了他一脚,“老个屁,你不是说这里是是非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