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大概三十分钟后,楚倾微曲着食指在LED显示屏上点了下,洗衣机渐渐停止了运作。

    半敞开门,楚倾先探了个头出去张望,走廊里静悄悄的。很好,老爸老妈还没出来!

    将洗衣机烘干筒里的床单团成一坨抱在怀里,楚倾蹑手蹑脚地走向阳台。尤其在经过楚父楚母的卧室时,更是低着头,前脚点上来后脚再踏过去。

    一步…两步…第三步,加油!快要脱离危险区域了!

    "楚云天!"一声震天吼惊住了楚倾,此时他后脚才刚刚落地,前脚还没着陆,被这么一吼,整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很是金鸡的姿势站了半晌。

    "……"楚倾抬起头,卧室的门还是关得严丝合缝,并没有要被打开的迹象。紧接着,后半句狮吼才传出来——"你给老娘滚下去!"

    大清早的,母老虎怎么就发威了?楚倾暗自摇摇头,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老楚睡觉不规矩了,医学上这叫什么来着?房事不和谐?

    啧啧,老妈起床气比他还要大,以前他还有幸见过老楚这样找打的场面,哎,那时候多大来着?四岁?五岁?还是四岁半?

    冬天的清晨严寒又萧瑟,好不容易把皱巴巴的床单摊在晾衣绳上,刚拍了拍手,一阵冷风吹过来,楚倾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身体,嘴里嘟囔着"还真冷!",然后心疼地抱着只穿了套睡衣关上了阳台的门。

    原路返回,还能听见主卧里老妈的河东狮吼,怪不得小安天天起得比鸡早,这也就搁自己不会受影响了,楚倾想想也真是佩服自己,平常这么吵自己是怎么睡得深沉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楚倾一屁股坐在床上,席梦思上没了床单只剩下一层柔软的毯子,被他这样一坐立时陷出一个坑状。

    眼睛向右后方一瞟,楚倾砸吧了下嘴,现在才七点钟啊,周末起那么早好像还是头一遭吧?

    楚倾把床头柜上的手机和闹钟拿过来,然后趁手机开机的时间,按掉了闹钟上原本定好的时间——十点零五。

    周末照旧是去跆拳道馆学习的时间,按照平常的作息安排,楚倾一般九点就去武馆的。但是,因为今天下午楚安就回来了,楚倾昨天和楚安通话前特意请了个假。

    不过——楚倾幽幽地叹了口气。自从昨晚做了那个梦,他觉得…自己貌似大概应该无法面对小安洋溢着满满信任的澄澈目光了,因为…他现在也无法正视自己了啊摔!

    楚倾的内心是崩溃的,想想哪怕他算不上谦谦君子那也自诩光风霁月一个人啊,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盯着微信里楚安的头像良久,楚倾拨通了秦瑜的电话。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

    听过几遍这首电话铃声,楚倾还是抑制不住想要吐槽秦师兄的冲动。按理说,秦瑜双十年华,正值热血的年纪,怎么总听如此沧桑的歌曲?偏偏爱好这般,人也是这样,什么都包容,搞得自己在他那里很幼稚一样,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