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陈娇举着个烈烈焚烧着的火把出来,那个护军校尉都忍不住愕然了几下,方才阴沉开口喝骂着。

    “死婆娘,你,你敢造反吗?吾等可是奉权将军刘宗敏之命……”

    “权将军?没听说过!”

    冷漠的犹如冰渣子掉落那样的声音,又是把这个顺军军头的话语给噎了回去,举着火把停住了脚步,目光阴郁的看着他,陈娇就仿佛看着一群低等生物那样,眼神只有冷漠。

    “这儿是蓟国公府,辽王父亲的府邸!容不得什么阿猫阿狗撒野!如果你们今天敢硬闯,妾身就烧了这府邸,然后杀出去,让着安定坊染成一片血红,反正我家辽王,百万带甲前来,把你们碎尸万段,斩尽杀绝!为妾身复仇!”

    “诸位叔叔伯伯,你们都是老辽东的亲兵,这么多年追随公爹与辽王的勇士,你们怕死嘛?”

    “追随夫人!”

    棒子就好像枪杆子那样狠狠砸在院子地上,这二十多个毛文龙进京亲兵,亦是发出了整齐而低沉的咆哮声,目光阴郁的看着外面。

    不仅仅如此,窗户也是被打开,一个个府中下人拿着火把站在火药桶边上,居然还有着几个仆从拿着大瓢崴着黄晶晶的菜籽油,那鱼死网破的气势做足了。

    马服君赵奢曾言:狭路相逢勇者胜!尽管实力悬殊,可这院子里区区二十几人,还包括着个领头的女人,每个人身上都是散发出危险的死亡气息来,这种亡命徒般的冷漠和疯狂,刘宗敏的亲兵队们似曾相识,因为曾经在被官府逼的走投无路时候,他们也像是这样抱着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的心思,拿着简陋的锄头棒子,和官军决一死战。

    可现在,他们是没这个气魄了,进了京师,闯王的龙庭都已经坐稳了,更何况最近大家伙腰包都足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女人,这会儿身边也是有着两三个,大家就等着过好日子就行,谁想在这儿和疯子拼命啊?

    要不然,一向悍不畏死的刘宗敏前哨营如何能被二十几根棒子打的狼狈向外逃?

    可这么退了?回去权将军那儿如何交代?

    就在两方欲罢不能的死死对峙中,顺军的军阵中,忽然有人扯着嗓子厮叫了起来。

    “辽王!对!就是那个贩烟贩白酒的辽王!哥几个!咱们抽的烟,可都是辽王家产的!要是把他女人老子给杀了,以后大家伙就没烟抽,没酒喝了!”

    “说的没错啊!正是如此啊!”

    三言两语的议论声在自己身后响起。脑门上吧嗒吧嗒滚落了几滴汗珠子,那个带队的护军校尉忽然一声夸张的大叫,吓得那些军兵心头猛地一跳。

    “兀那娘们!别以为老子就怕了你!老子只是不想让弟兄们没了烟酒影响军心,今天先饶你一命,等着老子回去报告权将军,再来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