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沉重的践踏在道路上,飞扬间踢踏起满天的黄色灰烟,隆隆步伐中透着不祥的气息,后面,密集的脚步声亦是整齐的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敬畏。

    在毛珏的迟疑中空耗了几天后,东江军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无视了前田家在金泽城的主力,开始南下,向关东平原发起进攻。

    虽然是个岛国,倭国却是和大明一样,是个彻彻底底的农业国,狭窄的倭人官道两旁,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农田,隐隐还能看到刚刚冒头的青苗。

    就算是反对战争的孔子,在论语的最后几章,都有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的名言,可是儒教立国的不管是大明还是倭国,似乎都忘了这句话,这下和平了区区二十来年,看到汹涌过境的滚滚大军,道路两旁的农人却是不知道退避,有的离得远远的张望着,有的离得太近则干脆惶恐的跪倒在地上。

    还好,毛珏暂时没工夫搭理他们,前锋刘氏骑兵只顾得上急促赶路,后面扛着沉重火铳的步兵们也是目不斜视,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金钱生命,这两条名言前所未有的在这个时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赶在九州幕府主力后撤前攻打到江户,银子拿不到不说,大家都得呜呼哀哉了。

    可就算凶险如此,一万多东江军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毛珏踏上征途,这其中还包括几个女人。

    马车在这儿是行不通的,阿德蕾娜与余乐儿只好入乡随俗,换上了倭国那种箱子大小的轿子,和大明的大花轿截然不同,这倭国人矬轿子也矬,轿箱是放在杠杆底下的,加上倭人轿夫也矮,这轿子憋屈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而且照比倭人那矮小的身材,两个姑娘家都属于高挑身形,这塞在里头,就别提多难受了。

    “哼,狐狸精!喜新厌旧,薄情郎!”

    蜷缩在轿子里头,盘着一双发麻的修长大腿,余乐儿还时不时的把小脑瓜张望出轿门,酸溜溜的向前张望一眼,小嘴里不住地嘀咕着。

    在她的眼帘中,紧挨着毛珏身边骑马的,是个挎着见长刀,穿着红色肌襦袢,下裳却短的露出大半健美的长腿,英气勃勃的女武士,不用说,自然是刚刚升级为毛珏小姓众的毛利樱了。

    看着毛珏与这海贼妞时不时窃窃私语,“耳鬓厮磨”的模样,这余乐儿就止不住一阵阵的咬牙切齿,把一双小虎牙咬的咯咯作响。

    本来轿子里要是一个人的话,阿德蕾娜坐的还能舒服点,多出来个人,把她的书都挤到了一边,听着真妞不住地抱怨,地图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洋妞是无奈的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看不惯,又跟来干嘛?”

    “怎么能不跟来,不来的话,不是让那个狐狸精得逞了!”

    “那你来了又怎么样了?”

    这一句话,顶的气呼呼的余乐儿哑然,的确,毛珏还是挨着海贼妞并肩而行,她则是在后面坐着焖轿子。

    “行啦,咱家将爷是个做大事儿的人,想要他喜欢你,多做点有用的就行了。”

    这妞可算不晃悠了,轿子稳住了点,阿德蕾娜右手展开了地图,一边看着,一遍漫不经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