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马缰绳随手往他手里一扔,毛珏是脸色阴沉的哼哼着。

    “边走边说!”

    …………

    说实话,玻璃真不适合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一但沦为战场,甚至不需要投石机,炮火之类直接打中,靠着巨大的震动,震也把这些脆弱而昂贵的东西震的四分五裂了,不过济州岛三堡的每一个主镇堡高处,都安装了一面硕大的玻璃窗,从主堡西海堡指挥部最高塔的玻璃窗向下眺望,包括济州城在内的大半个济州岛镇都赫然映入眼帘。

    背着手,军靴扑腾扑腾的踱步在木头地板上,毛珏的眉头真是拧成了个疙瘩,而以沈世魁为首背着双手立正的两排高级军官,一个个也是有些愁眉不展的模样。

    听着沈义汇报,这事情还麻烦了,把济州城还有岛东南的临县给烧了的,不是什么不开眼的倭寇,正是前一阵才刚刚并肩作战的友军,李氏朝鲜李山海才刚设立两年的常军。

    “九月十二,李朝营暴动,围耽罗县,哮乱十一天,旋即北上济州城,一路将济州三县九镇一百余村焚毁大半,这围困济州城的乱军直到李九成大人先行返回南海堡,前三天才撤回来。”

    大体上把近些天的情况汇报了一遍,邻末,这沈义还加了一句。

    “不过将爷,沈爷,这李氏朝鲜乱军对咱们东江军还算是秋毫无犯,东江三堡十里之内,就算是些李朝富人逃进来,他们也绝不追击,我镇屯庄,他们也没人骚扰造次。”

    “切,借他们俩胆儿!”

    武将前排,文孟是不屑的哼了一句,军官中,老成持重的沈世魁却还老脸阴沉,凝重的问道。

    “可曾向王京派遣信使?”

    “王京的信使被拦截在了全州,兵曹右判郎金光言把人打发了回来,说济州岛是东江镇屯地,一切禀告将爷即可!”

    “李山海个老王八蛋!”

    咣当一声,桌上的紫砂壶被毛珏直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他是脸上肌肉扭曲,暴躁的骂了出声来,整个军官团则是鸦雀无声。

    难怪毛珏恼火,这李氏朝鲜吃相实在是太过难看了,这次倭国大战,主要战役几乎都是东江抗的,虽然最后幕府的赔款李朝没拿到,可是劫掠了四国岛外加个纪伊半岛,这儿的东西李山海也没和毛珏分,他得到的东西绝对不少。

    然而,李朝是展现了真正的翻脸无情,这些战利品几乎全部被搬运回了半岛,运输往王京,除了四千左右由中人,贵人组成的督监军,文武两班的士族子弟,剩余三万多李氏朝鲜常军就被扔在了这里,别说这次一个人头二十两的首级功,就算是过冬的棉衣物资都没有,这些由贱民组成的军队,真是被遗弃在了这里。

    诚然,这其中有着政治考量,李山海封府院君,还即将入议政府,担任右议政,军权政权一手抓,向来就是取死之道,更何况还有个政治地位遭到威胁的领议政金自点,还有不满南人党坐大的的西人党虎视眈眈,可足足三万多国家的军队,就这么扔在这儿自生自灭,这些李朝士族混蛋到何等程度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