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任掌柜,我等已经给了你三日时间,让你筹集货款,如今躲着不见算怎么回事?出来说话!”

    这群人显然是来要债的,而围聚在这户民房外的,还有几位身穿孝服的人,也正哭天抢地,哀嚎着拍门。

    “任掌柜,还我的大郎!我儿死得好惨啊!”

    “别以为躲在家里就没事了,今日不给我家一个说法,我就去县衙报官!”

    “姓任的,你出来,还我兄长命来!我兄长为你做牛做马,如今命丧火海,你岂能只给十贯铜钱,就打发了我们?休想!”

    任家大门外的喧闹,早已引得四周的街坊邻居出来看个究竟。

    “鲁娘子,这任家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吵闹?”

    “哎,还不是任掌柜运气不好?他家的店铺前些时日走了水,货物被焚烧一空。这不,货主和债主上门来要债了。”

    “任掌柜还真是倒霉,多好的人啊,平日里没与人红过脸,做买卖也是本分老实,怎么就遭了这无妄之灾?”

    “任掌柜的做鞍辔的手艺,那是祖传的好手艺。长安城中即便是那些贵人,也都找任掌柜定制鞍辔。这生意也做得不小了,即便店铺被烧,也不至于被人催债吧?”有了解任家的街坊,不解的问道。

    这位被催债的任掌柜,在长安西市经营一家鞍辔铺,专门打造马鞍、马缰等用具。因为手艺上佳,生意向来不错。

    有了解此事的街坊解释道:“我听说是前些时日,有贵人向任掌柜定制了一副鞍具,要求用上好的牛皮与木料打造,还要镶嵌黄金珠宝在马鞍上。任掌柜收了定钱后,就下大本钱进了一批名贵木材和小牛皮,又赊欠了不少金饰与珠宝。结果一把火全烧没了,这不,鞍具交不了货,那些赊欠的黄金珠宝,别人也来收账了。”

    街坊都摇头叹气,觉得那任掌柜实在运气不好。

    有人不解问道:“那些戴孝的又是何人?”

    “是店里伙计的家人,嫌任掌柜给的烧埋钱少了,也来吵闹不休。这事任掌柜才真的是冤枉,西市的武侯都说了,是店铺里守夜的伙计,不慎打翻了油灯,这才走的水,伙计被烧死。按说任掌柜没要他家赔偿就不错了,还给了十贯的烧埋钱,算得上是仁义。可那伙计家人却嫌钱少,找他哭闹,要求赔偿呢。”

    “呸,那家人也好意思?把东家的货全给烧了,还要赔偿?真不要脸!”

    “谁说不是呢,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佛祖在上,希望任掌柜一家能平安度过此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