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朱全忠还真是打算借我军的压力来逼迫李克用服软啊!”晋王府的消息很快在李番走后送到了阿六跟前,只不过这过程却让他有些无语,转而摇了摇头道“这个李克用要是能听他的话,那就见了鬼了。”

    “现如今晋军整体实力不如宣武军,想打打不过,不想打,面对我军的压力我想不出来他还能做些什么。”阿贵对这些没有对方擅长,所以转而摇了摇头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不在我身上,在李存勖身上。”阿六转而道“你怕人去凤翔,把所有的消息原原本本告知李存勖,就说如今宣武军是有求于长安,但是为了不被看出破绽,所以故意装的如此趾高气扬,旨在压榨长安。”

    “你这话牛头不对马嘴,连我都瞒不过,如何能瞒得住李存勖?”阿贵哑然失笑,转而摇头道“必然会被一眼看穿——,不对,你是故意的?”

    “不故意的话如何能让他明白是我们出手的?”阿六冷然一笑,转而起身道“李存勖和他父亲可不一样,他如今手中有十万新军,各地粮草征调到位之后,加上朱全忠此前送过来的补给,足以支撑半年之久,到时候十万大军训练完毕之后,那可就是除了沙陀骑兵之外,他掌握的最强大的一股力量了。你说这个时候若是看出我们从中间捣鬼,他会怎么想?”

    “他会以为我们天策军会害怕他们三路诸侯联手,肯定会回来把价朝高了喊!”阿贵摇了摇头,对于阿六的想法有些无语,但是却一刻不停安排人手连夜出发,将消息飞速送到凤翔那边。

    李存勖是独自去训练新军了,而且撇开了李存信等十三太保,转而自己提拔了一批将领,以郭崇韬和史建塘两人为首,对外连接李嗣源之后执掌晋军主力的周德威和符存审两人,以此为根基,重新建立晋军核心。

    他的这一番安排实际上是将西川败绩之后,晋军的混乱给重新扭转了过来,从而逐步的恢复了自身的战力。

    也正因为如此,亲自执掌新军训练的他在收到这条消息之后明显感受到了阿六的用意,这是一条反间计,只不过用的不太高明而已,但是同样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一个是色令内荏,一个则是虚张声势,携寇自重!”李存勖匆匆叫来郭崇韬,将军中事务交给对方之后自己连夜返回长安,这件事既然他已经看明白了,那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不过此时,身在长安内部的阿六却趁着李番进宫代表朱全忠拜见唐皇的时候,暗中让李溪等人突然发难,朝李番所要东都控制权,要求朱全忠答应此前唐皇在巡幸东都之前承诺过的,东都交给唐皇派人治理,宣武军不得干涉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话直接让李番目瞪口呆,但是唐皇却没给他机会,反而直接开口将当日朱全忠的原话全都一一道出,表示让李番立即派人回汴梁,让朱全忠做好东都交割准备,他不日即将派人前往接收。

    这原本只是一件陈年往事,当时朱全忠确实说过,但是这种话如何能够当真?便是唐皇身在东都的时候,东都那边的守城兵马也是宣武军,只不过名义上改换门庭,变出了禁军而已。

    这个时候忽然提起这件事,李番是没料到,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他飞速看出了背后的含义,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外面。唐皇如今身在长安,却需要东都控制权,那么如果不是李克用授意,就是唐皇也对李克用有所不满,想要脱离对方的掌控,就如同当初从东都逃亡一样。

    “你说这个李番能明白这件事背后的意思吗?他可不是这块料啊!”仓促之间李番虽然打了个掩护,离开了皇宫,但是刘允章却拉过李溪等人边走边问道。

    “能不能明白其实都一样,只需要借他的嘴巴把话带给李克用,不对,是晋王世子而已。”李溪对于这种事情倒是有些擅长,所以一下子猜出了阿六的用意道“晋王世子可不是晋王本身,他只怕得到这个消息会更加思量其中的用意的,到时候李番势必会被这连番不断的变故拖在长安,无暇分心他顾。”

    “这说到底,那也是个拖字诀!”裴澈点了点头,拉着众人离开。不过他们是猜到了阿六的用意,但是很显然没猜到李存勖的反应。

    这句话也根本不是李番传到李存勖的耳朵里的,几乎是众人离开皇宫的同时,阿六这边安插的人手就已经将唐皇和朝臣的话一五一十告知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