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狼虎军被黄巢扣着没有出动,杨若兰无奈叹气的时候,虽然金乡西南费传古手中精锐足有数万再加上六七万新军助阵,却对淮南军不到四万人马无可奈何。前三天双方野战被淮南军以第五都和第三都为首打的差点局崩溃,甚至费传古调动自己的本部精锐上前也无济于事,杀红了眼的第五都在黄杰的率领之下,将对方的人海战术撕得粉碎,那一刀两断的战斗方式更是让所有的大齐军士兵胆寒不止,战场之上凡是第五都所到之处几乎都留下了一堆堆断臂残肢,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尸体。

    所以费传古在第一线只是打了三天就缩回了各处据点和堡垒之中,准备利用紧急修建起来的这些防御工事逐步消耗淮南军的兵力。和自己不同,淮南军从出征中原开始,兵力始终就只有几万人,一旦兵力消耗严重,就只能撤退。

    不过接下来让他目瞪口大的是,淮南军面对据点和堡垒直接调来了二十多架庞大的投石车,当着他们的面投掷火油灌,利用大火连续烧毁了自己布置在前线的十几处据点,成功的突了进来,而且那些据点里的守军基本上不是被杀死的,大部分直接被烧死的。这种惨烈的办法甚至让那些新军的军心开始浮动,毕竟很多据点几乎是看着自己面前的其他据点一点点化为火海,里面的士兵直接被烧成了一个个火人却无处可逃,惨嚎声持续不断传来,这些新兵根本就没办法应对这种惨烈的场景,没有崩溃已经是因为各个据点圈着守着,否则的话只怕立时会直接崩溃。

    金乡西南线告急,陈瑜和陆明兵分两路,费传古无法招架之后试图调来狼虎军反击,却被黄巢以拱卫中宫为由拒绝,无奈之下的费传古索性直接给尚让传讯,要求大军紧急回援,防止金乡被破之后,整个大局彻底崩坏。

    “左相,这已经连着第十封救援书信了,而且陛下那边还有旨意传来,若是我军继续在单父城外进行对峙,迁延日久,淮南军主力只怕真的会将金乡拿下啊。”林言知道尚让的意图,但是对于整个大齐军目前的局势也是十分明了,金乡南北连接兖州北部的霍存,南接单父,而且还是黄巢所在之地,万万不能有事。

    “是啊,金乡不能有失。”尚让苦笑道“以前,我在想若是失去了沙陀人,中原其他各路诸侯虽然人多,但是却一盘散沙,足够我回军各个击破。”尚让这些天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此时更是面露苦笑道“却没想到这位薛郎君,以一己之力勾连宣武军、河阳军和我军正面对峙,现在又挑动泰宁军和天平军南下,一下子将我们都围在了兖州之内,只怕这件事不能善了了。”

    “报,陛下急报,我军斥候探知,河东李克用起兵六万已经越过黄河,朝兖州而来。陛下请左相立即率军北上,合兵一处重开曲阜防线,不得有误。”尚让尚未说完,帐外传令使几乎是直接将战马扔在一边,扑了进来。

    “李克用?他疯了吗?”尚让霍然而起,直接抢到传令兵面前,将对方递过来的急报拿在手中只是看了一眼就脸色急变道“他这是将家底都掏尽了?两万骑兵,沙陀部族一共才多少人?”

    “左相,不能再迟疑不定了,我军必须马上撤回金乡,转道北上,在李克用南下之前打败朱瑾,然后转兵沂州,依靠沂蒙山阻挠骑兵突击。”林言此前率军和沙陀骑兵打过无数次,自然知道在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要想和骑兵动手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有多大,此次李克用含恨而来,倾尽家底,大齐军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立即传令,让黄揆率军今夜随我出发,先行返回金乡,林言,你带着虎狼军和单父守军断后,绝对不能让对面的宣武军和淮南军追过来。”尚让深吸一口气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当天夜里,踏着寒霜,黄揆所部隐蔽撤离,只有林言尚且带着虎狼军坐镇单父,继续迷惑对面的联军。

    “王成,我来了。”吴明几乎是在尚让下达命令之后不久就踏入淮南军大营之内,找到了王成。

    “如何?大齐军是否有动静?”吴明亲自抵达军营,让王成霍然起身问道。

    “我们的暗线接替了黄巢的传令兵将李克用的消息送到了尚让手中,只是情况有变,尚让让林言率虎狼军断后,自己和黄揆今夜撤离。”吴明苦笑道“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分兵,那我们也分兵便是。”王成当机立断道“我率军追击黄揆,让宣武军和河阳军拖住林言,等待我率军反杀回来。”

    “你的意思是放过这些人,让他们回金乡?”王成分兵追击两头作战,必然是到时候两头都无法取得决定性战果,但是这种策略却让吴明一瞬间明白过来道“也好,我马上启程去禀告主公,让他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