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太黑了没注意。”顾荆州说。

    “这种话不用说出来。”小白嘀咕完绽开笑脸,“州州,邢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他说话没恶意的,刚才在路上他一直在夸——”

    “我没有。”邢良声音像夹着冰渣。

    小白笑容僵住,拳头已经捏起来,从牙齿缝中挤出声音:“邢良?”

    顾荆州脑袋偏向小白,但视线落在邢良身上:“小白你不用替他说好话。小张,我们走。”

    站得远远的小张闻声跑回来,朝两人微微欠身,跟着顾荆州离开了。

    夜露甚浓,天边的白玉盘给老公寓外深绿色的柏树叶镶上一层月华。

    顾荆州端了杯冰牛奶,站在窗户旁看月亮。

    去世的奶奶说过,如果拿手指月亮,第二天起来耳垂上就会被划开一个小口子。他不听话,指了月亮,果然多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发现这条口子后,他哇哇大哭,把奶奶吓得六神无主,便带着他去街上散步。

    当时他陪奶奶回老家玩,那是一个陈旧古老的小县城,青壮年都外出务工了,剩下的更多是小孩、老人以及小混混。

    那个暑假,爷爷无聊得在当地的敬老院里搭了个戏台,找了些小孩教了教,排了几出简单的戏。

    他托福当上了戏班的角,老人小孩们看新鲜,竟然场场爆满。

    暑假结束后,他再也没去过那个小县城。后来再大一点,奶奶就离世了,老头子触景伤情,也不想再回去。

    顾荆州正想着当年那群天天来看戏的泥孩子,门突然被敲响。

    他开了监控,发现是小白站在外面。

    “小白?”顾荆州不解地问,“刚才还有什么没说完的?”

    “我来帮他道歉。”小白脑袋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