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莺啭,乱煞流年光遍。

    昨儿个夜里刮了大风,院子里遍地都是枯黄的旧叶。

    一番风雨,一番狼藉,我自翠袖掩纨扇,心定无惧。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是让人向前看的。

    林玉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红漆木托盘里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选了一件梅花黄蕊色的素锦裙子穿了。

    去怡然居的时候,老夫人正坐在妆台前,素妈妈拿着一把象牙梳轻轻的给老夫人顺头发。

    林玉安抿了抿唇,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素妈妈,我来吧。”

    林玉安走过去,伸手去接素妈妈手上的梳子,老夫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象牙梳入手温凉,林玉安目光柔软的看着老夫人一头斑白的华发。

    王老夫人轻轻倚靠在妆椅的靠背上,仔细的打量着镜子里动作轻柔的替她梳着头发的少女。

    今日穿的这一身素净,给人一种清爽利落的感觉,乌黑的发丝用一根葱黄色缀着细碎祖母绿宝石的发带轻轻束在脑后,一截不经意搭在肩头。

    远山黛眉下嵌着的一双杏眸流转着碎碎瞳光,鹅蛋脸线条柔和,粉红的樱唇,欺霜赛雪的肌肤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一颦一笑中都透着江南烟雨的婉约。

    王老夫人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多好的孩子,荣国公府也实在太不知足了。

    “安姐儿,昨儿庄子上来人了,说喜安庄的桃花儿梨花儿开的正好,还有樱花,过段日子就能结樱桃了,以前身体好的时候,我每年也会过去住,现在不行喽,身子经不起折腾啦!你可要过去住一段日子,全当散散心。”

    王老夫人拉着林玉安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回忆中露出的明快的笑容。

    林玉安哪里会不明白外祖母的意思,只是她更想多陪陪这个只和她相处了一年的却巴心巴肝对她好的老太太。

    她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的撒娇道:“外祖母,我不去,去田庄哪里有待在外祖母身边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