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宗族之长,百户之表,却内不能安抚族人,化解矛盾,惩治罪人,外不能奉公守法,教化一方,攘除奸邪;只知为亲为近,包庇族人,助纣为虐,你这族长未免太失格了。”孙有光一听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般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更加弯曲了。

    林默随后转身向宋义,拱手道:“请大人明断。”宋义一看知道这事是没法和稀泥了,林默既然这么坚持,说明这人今天算是彻底把林默得罪了林默不打算放过他了。

    宋义叹了口气道:“既然案子明了,那本官就宣判,犯人孙德,犯寻衅滋事,拐卖良人,劫掠财物,为子不孝,罪大恶极,数罪并罚,判秋决。来人让他签字画押,打入大牢,待府尹大人批复后押赴城外,问斩。”

    孙德一听身上升起来一股莫名的寒意,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刚想起身逃脱,被赵朴一个箭步踢倒在地,衙役上前按住孙德,孙德满脸恐惧的求饶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妹妹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求求你让大人放了我吧。大爷爷,大爷爷,你快救救我啊,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不再到处惹事了。”众人看着孙德一片默然。

    突然孙德不知怎的爆发出一股气力挣脱束缚跑向林默,赵朴一圈轰在孙德胸口,孙德到底不起,嘴里吃力的问道:“林默你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非要要我的命。”林默淡淡的回道:“与其说是我要了你的命不如说是你自己的做法要了你的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孙有光看着被扑倒在地的孙有光嘴角微张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随后赵朴强制拿着孙德的手在供状上画了押,随后让衙役将孙德押入大牢。

    林默叹了口气,这个案子算是彻底结了,孙德这个祸害以后再也没机会祸害别人了。林默现在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些不舒坦,可能是自己亲手让一个人被判了死刑总有些难以言表的压抑感。

    这时孙有光摇了摇头看着孙芸汐道:“他这算是罪有应得了,以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顾及他是你爷爷那一脉唯一的男丁,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这位公子说的对,我这个族长是德不配位,我也老了,也走不动了,这族长之位还是让与他人吧,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毕竟是你大爷爷,你爷爷就你一个独苗了,不能让你再受委屈了。”说着两个中年人扶着他缓缓离开。

    孙芸汐看着孙有光的背影,又想到孙德也要被问斩,心中满是痛苦,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孙德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哥哥,而孙有光也是自己的大爷爷,亲人之间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孙芸汐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馨儿抱着孙芸汐不住安慰着,林默看到这有些怅然若失,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他们毕竟是孙芸汐的亲人,自己这样逼着孙芸汐与他们决裂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了。

    但随后林默坚定的摇摇头,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自己做了那就得问心无愧。林默看着孙芸汐道:“我送你回去吧。”说着让刘馨儿扶着孙芸汐众人一起离开了。

    宋义则长舒一口气,林默总算走了,这次真的是背离林默给吓到了,没想到林默还有如此冷冽的一面,能屈能伸,刚爱敢恨,手段老辣,这林默今后不可限量,不过自己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看到他了,这次的事算是林默帮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一个回报吧。

    想到这,宋义起身到后堂把今日案子整理记述,上呈府尹,林默亲自过问的案子府尹大人自然放心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能批复,正好如今现在十一月只要批复下来就能立刻行刑,这孙德没几天可活了。

    另一边,出了县衙马若绫心事重重的告辞离开,林默也没在意,借着林默叫来一辆车,三人坐在车上,林默看着相互依偎的二人不知如何开口,就这样三人一路无话。

    等到马车停下,林默下了车,刘馨儿也扶着孙芸汐走下了车,林默见二人都不说话最终还是开了口道:“对不起,这事我是擅自做主,你若是有气打我骂我都可,我绝不还手,也绝不记恨。”

    刘馨儿恨恨白了林默一眼,林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这么说话的吗孙芸汐缓缓抬起头,用已经哭红的双眸看着林默随即摇摇头道:“这都是命,东家也是为我好,我怎会不明白,只是心中还有些感伤,东家一直以来对我十分照顾,从帮着我查明了孙寿死因,又给我安排差事,前面又不顾安危救我于危难,这次为我伸张,我无以为报,还请受我一拜。”说着朝着林默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朝着林默拜了拜,林默赶紧扶起孙芸汐道:“这可是不得,你这样可是要让我折寿了。”

    三人进了屋孙芸汐赶紧给林默办了把椅子让他坐下,毕竟林默现在身上还有伤,今天来回折腾林默的伤口早已隐隐作痛只是一直忍着罢了,但额头上渗出的汗已经暗示了林默此时的状况,孙芸汐也发现了,只是林默摇摇头不让她说,怕刘馨儿担忧。

    刘馨儿帮着孙芸汐收拾了一下屋子,孙芸汐打开一个包袱,里面是孙寿碎掉的牌位,孙芸汐看着这牌位心中隐隐作痛,林默安慰道:“等回到谯南我在让人给你打一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