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棠眉眼低垂,让人一时有些看不出心绪,今晚月色清浅,那皎洁的月光更为她添了一丝柔和与乖顺。

    后宫之中耳目众多,他入宫的次数并不多,更遑论见到她了,今晚相见,也并非是在他的算计中,他只想知道那般疼痛究竟是原因为何……

    他强压住心头的不适,开口道:“风寒可好些了?”

    她却很明显的和他拉开了距离,“多谢殿下关心,奴婢无碍。”

    态度客套又疏离,远不像旧日里的她,他忽然觉得心头有一丝发闷,可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婢女,如何值得他去动气。他凤眸微敛,又恢复了寻常那一贯表情,“近来战事一触即发,多留意敬妃的动向。”

    “是。”

    他又问了她几句话才离开,但不过也都是一些正事,让他有些不悦的是,自始至终她都未抬眼瞧过他一眼。

    回了承王府,一番梳洗后,四周悄然无声,裴桓躺在榻上,便渐渐入了梦。

    梦中的场景熟悉又似乎不熟悉。

    依稀正是在这时,燕国和梁国的局势剑拔弩张。

    每月初一十五,依照规矩他要入宫请安,这日才请了安后,便听傅英传来消息说她要见他。

    绯棠向来不是莽撞之人,自入宫后,也很少主动邀他相见,今日还以为是有要紧事,便去赴了约。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小荷塘,月色下,她一双眸子好似蒙着一层水雾,泛着微微光泽,她微微抬着头看着他,却倔强的不让那云雾漫出,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对着他说道:“陆家的三姑娘,殿下可喜欢吗?”

    闻言,他有些微微错愕,这才想起,近来他和陆家三姑娘的婚事传的沸沸扬扬。

    宫中尽是耳朵,她竟因这点小事便要他来冒险相见,他面色不豫,冷着脸起身便要走,“还有别的事吗?”

    他的态度没有一丝温度,她见此,蓦然便松开了他的衣角,低垂下了头,“是绯棠逾矩了。”

    他转身便要走,才走出没两步,好似想到了什么似得,顿住了身,“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便可,其余的事,不该你管的,莫要多言。”

    她咬着唇,声音细软,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委屈,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