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跟进,把解决办法制度化。”韦秀山并没有简单的沉浸在此次胜利之中。虽然他满脸笑容,但是这种斗争的胜利只是个开始。抓司马平的儿子司马继做个袭击顶多是一次对方自己漏出破绽的针对性动作,时间能够很快把这件事给平息掉。能不能把司马继撵出政府的队伍不是韦秀山在乎的事情,现在的关键是要把司马平撵下台。司马平的下台才意味着事情的胜利。韦秀山并没有小看司马平的意思。

    “朱长山会不会到咱们这边来?”孙明理对于朱长山在最后阶段的表态很是意外,他本以为要花很大力气才能让朱长山让步。

    “他肯定不会站到咱们这边。这次他肯同意分散居住只是因为他也被逼急了。生活上的矛盾和工作上的矛盾凑到一次,那就会闹得不可开交。你总得有一头见不到才行,什么时候都见面,所有矛盾都混到一起,积怨越来越重。朱长山可不会因为你说得有理就会支持你,这家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不得不同意你的建议。”韦秀山冷静的分析着发生的事情。

    孙明理这种人嫌狗不待见的单位领导几乎和所有单位都有过冲突,对于这里面的事情并没有很深的了解。大家并不喜欢和他接触。对于韦秀山的判断,孙明理稍微有些不解,他问道:“难道孙明理早就想分散居住区么?”

    “当然了。若不是咱们这边先动手引发司马平表示铁了心要搞大院,你以为朱长山就会那么简单的支持我们么?我是知道他其实一直想把大院拆了,不过他自己若是先提,这不就是显得他这个领导没水平么?”韦秀山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面稍显嘲讽。若不是能够确定朱长山早就想解散大院,韦秀山才不会选择这方面做突破。

    “他就是没水平。”孙明理稍显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次去基层和基层同志们交谈,孙明理发现基层同志对于分开居住的热情极高。特别是经过讨论之后,原本那帮对取消大院兴趣有限的同志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来。

    “不,这个不怪朱长山。”韦秀山连忙说道。

    “为何?”孙明理没想到韦秀山居然给朱长山开脱起来。

    “都督讲过,随着工业化发展,整个社会的个人与家庭会逐渐进入原子化的状态。所有人都要尽可能的均质化。就是说别人有的,我也想有。这时候社会的思想状态就会进入一个阶段……”韦秀山说道一大半,却没提后面的话。

    孙明理知道韦秀山比较喜欢看韦泽写的书,说真的,那些严肃道毫无情趣,与生活仿佛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玩意让人看起来就比较头痛。倒是韦泽都督发表的收音机节目倒是更有趣,所以孙明理想到的是用胶片录制的内容,他接过话头,“人民要追求更多的平等和权利?”

    “在这个之前,民众首先就忍不住要摆脱大家长的约束。”韦秀山所说的不是广播里面讲的内容,而是韦泽在文章里面写的内容。

    “摆脱大家长的约束?”孙明理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都督在高级干部培训的文章里面讲过,随着力量的增加,不管年轻同志能力如何,他们首先都要摆脱父母的控制,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勾勒世界。就跟大家觉得孩子不听话,这不对。其实孩子不是不听话,而是想用他们生下来就是个独立的人,既然他们独立了,自然就要用学到的技能去解决问题。不管我们身为家长的人认为这种解决办法对不对,可对于孩子来说,他们不是以反对我们为基础,他们只是就要尝试自己独立生活。这是种生物本能。你看那些鸟,总不能一直在窝里。不用父母教育,他们自己就要学着飞。翅膀硬了,他们就飞走了。”韦秀山说的很认真,而听着这话的孙明理有些瞠目结舌,这种看问题的方式超出了日常的理解。

    “这些年轻人不离开家,是因为他们离开之后就无法维持自己现在认为天经地义的生活。他们为什知道呢?是因为他们在家长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尝试过。就跟原本住大院的同志,他们觉得能搬进大院住,就是进入了新的阶段。摆脱了对父母的依赖与仰仗。但是这个阶段过去之后,谁不想自立门户?谁不想有自己的房子,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活?这都是很正常的想法。我看了都督写的东西之后,觉得写的真好。”韦秀山大概讲述了一下他依照韦泽提出的理论做出的判断之后,大大的赞叹了一番。

    孙明理并没有能立刻理解这些,他迟疑了一阵才说道:“都督就是都督,想的问题和我们想的就是不一样。我看着根本是没道理的事情,可按照都督这说法,其实也是道理。”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都督讲的东西推广开来。你知道刚去世的左宗棠么?”韦秀山的讲述内容跳跃的太大,让孙明理一时跟不上节奏。他想了一阵才说道,“我记得有这个,还发了讣告。”

    “对,就是那个人。你知道左宗棠以前是降将么?那时候我跟着黑政委,在徐州打仗的时候抓到左宗棠的。那时候是满清那边的人把左宗棠绑了送到我们这里。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左宗棠的时候他那个惨样。”说起这个来,韦秀山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降将?”韦泽不用降将,对于旧时代的上层打击的非常凶猛,孙明理完全没想到那个地位甚高的老干部左宗棠居然是降将。他只觉得这就跟煤球里面蹦出个白兔般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