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男性战士们投入了激烈的肉搏战,两位女性战士们也同样投入了战斗。

    战斗进行了不到十分钟,光复军损失了十几名战士,湘军和团练们却伤亡了六十余名,剩下的一百多人再也不敢与这支无比悍勇的部队继续交战,发一声喊,就有人开始逃开。有人带头,其他湘军与团练也都跑开了。可他们只是跑开,却没有逃走。只逃出几十米,逃开的湘军与团练就停住了脚步。他们躲在树木或者石头后面,对着光复军小分队高喊道:“你们跑不了啦!”

    郑玉凤与吴小花背靠着背站在一起,两人都能感受到背后的同志激烈的呼吸,这不到十分钟的战斗,就已经耗尽了她们的体力。两人腿一软,都开始向下坐。幸好背后有人撑着,总算是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软软的滑坐在地上。

    排长此时也是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气开始收拢起部队,轻伤的同志还能带走,重伤的同志们却也没办法带上了。派人架起坐在地上的郑玉凤和吴小花。部队开始继续撤退。敌人阴魂不散的远远跟在后面,竟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败退又持续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远处枪声大作。排长精神一振,有如此激烈枪声的地方自然是救援部队与湘军开始接火。只要能够与大部队靠拢,就能得救。小部队开始向着枪声的方向撤退。

    又跑了一阵,从部队右边的山崖上突然站起一群湘军,他们隔了一道深沟,对着光复军猛烈开火。光复军倒是派出了前哨,可万万没想到敌人居然已经跑到了深沟的另外一侧,猝不及防,被四十几米外的密集火力打倒了七八名战士。而一直在后面尾随的湘军部队见到自己人伏击得手,士气大振,发一声喊,就开始追了上来。

    很快,湘军的连续射击造成的烟雾遮挡了视线,湘军的排枪射击终于停顿下来,排长抓住这个时候喊道:“一班长,你和一班剩下的人带着两位女同志撤退。二班长,你向相反的方向撤退。剩下的同志和我在这里阻击敌人!”

    不等郑玉凤说话,上来三名战士,拽起郑玉凤和吴小花就向尚且没有发现湘军的方向撤退了。另外一支小部队则向着他们相反的撤退方向一边放枪一边行动。留在“阵地”上的同志们先向着深沟对面的湘军猛烈开火,随着对面湘军中传来一阵惨叫,这些固守的同志又对着尾随来的湘军一通射击。虽然没有击中几名湘军,却也把他们的行动暂时阻挡住了。

    郑玉凤等人又撤了一阵,后面的枪声与喊叫声远了不少,在一处山坳,五个跑得精疲力竭的战士终于忍不住坐下来休息。撤退对大家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新鲜”的经历。光复军建军以来,部队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疲惫的山地行军,但那无一例外的都是追击敌人,而不是被敌人追击。吴小花躺在山坡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她此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不真实之外,她没有任何其他感受了。

    一块小石头从上放滚落下来,它在山石上弹跳着,划着弧线飞过吴小花手臂上方,虽然距离手臂很近,却完全没有碰到她手臂。吴小花心中觉得好笑,原来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这种好笑的感觉还没来及消退,突然从山坡上方就扑下来几个人。一班长和其他两名战士已经和敌人厮打起来。可大家跑了这么久,哪里还有力气,而且敌人有用刀的,随着几声惨呼,一班长和两名战士在肉搏中很快就被敌人杀死了。

    吴小花本想起来帮忙,却被一个人拦腰抱住按在身下。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敌人的控制。突然间又是一阵枪响,吴小花听出那是郑玉凤zuo轮手枪的声音。

    压制在吴小花身上的男人突然身体一震,随着浓烈的血腥气,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淌到了吴小花脸上。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刚爬起来一半,吴小花就见郑玉凤背后扑上来一个男子,他一刀就刺入了郑玉凤的后背。一刀进去,男子抽出刀来,喊道:“死!”

    可刚喊了这么一声,那名男子背后有人挥起了大刀,一刀就砍中的刺伤郑玉凤的那人。这个人并没有停手,他又连挥几刀,把旁边的两个人也给杀了。此时就听旁边有人用湖南土话嚷嚷了几句,吴小花头昏脑胀没听明白。杀死了湘军的那名男人把还趴在地上的郑玉凤翻过来。吴小花连忙跑到郑玉凤身边,只见郑玉凤脸色发白,眼睛却依旧明亮。

    “这位,我叫吕尚阳,是你们周金国……的同乡。我来救你们走。”动手杀了湘军救下两人的人正是吕尚阳。方才冲着吕尚阳嚷嚷的是吕尚阳的哥哥吕尚义。

    听到周金国的名字,以及与周金国一样的口音。郑玉凤已经能够确定吕尚阳说的大概是真话。而此时远处又传来了嚷嚷声,明显是冲着响枪的这里而来。

    吕尚阳脸色一变,他咬咬牙,说道:“这位大姐,我们这边只有两个人,没法带你走了。”

    “你把我们的同志带走。不用管我。”郑玉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