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这身衣服,这个黑狐狸……看来手头并不宽裕……

    以前,爹爹为了心头好,可是把家里所有值钱的都当了,包括他自己那几身不值钱的衣袍。就只剩他身上那一套因为袖子磨损严重,被店铺的伙计嫌弃,才没有也当了。

    要不然,一个野草敝体的爹爹,她真是会毫不犹豫地给丢了。

    家底子被掏空了,没有闲钱另外给他置办新的衣袍。那段时间,爹爹他老人家就那一身衣袍,白天穿,晚上洗。等她采到草药换够了钱,那身衣袍已经洗得发白了。

    如今看到临清来来回回就这一身衣袍,宋离月恻隐之心顿生。

    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那个慕清光硬塞给她的那个什么珊瑚珠串,别无长物。她伸手拍了拍临清的肩头,怜悯地说道,“下次我带些金叶子给你……”

    临清忽然一头雾水,“为什么给我那个?”

    知道男子都是爱面子,宋离月一副“我什么都懂,都明白”的表情,又拍了拍他的肩,“潦倒的日子我也过过,大家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临清见她意有所指地盯着自己的衣袍,随即明白了,不由得扶额。

    也就是这个不识货的主,会把他这一身黑色袍服算在穷困潦倒里。

    这一身衣袍,得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虽比不上那金丝软甲,可普通刀剑也休想刺的破。最难的是质地柔软,做成衣袍,穿着很是舒服熨帖。

    可,既然她这般毫心,他又怎好拂却。随即,临清很是捧场地点点头,状似欲言又止,“真是失礼,失礼……”

    宋离月庆幸自己心细,随手把手里的瓜子递了过去,见他不理会,又缩了回来,“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看着她闲适地磕着瓜子,像是对面正搭戏台子唱大戏般的悠哉游哉,临清很干脆地答道,“我刚到康亲王府的门口就看到你飞身而出,一路跟着你过来的。你呢?你来这苏府做什么?”

    宋离月丢掉瓜子壳,凑近一些,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来,是会会徐丞谨以前相好的……”

    临清脚底一滑,差点栽下树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徐丞谨哪里来的什么相好的……”

    曲起一条腿,宋离月把胳膊搭在膝盖上,眼睛直直地看着窗纸上那曼妙身影,酸溜溜地问道,“苏府这个苏虞小姐,你认不认识?”

    临清看着她,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