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霎时陷入一片沉寂。

    卫云玠守在床沿边,看着华昭熟睡的容颜,就想这么一直陪着她,哪儿也不去。

    紫檀木葡萄纹桌案上,一尊金璃香炉正燃着,缕缕青烟攀着屏风缠绕。

    华昭睡得很熟。

    卫云玠把匣子里的信取出来,坐在床沿边一封封地看起来。

    华昭醒来的时候,就见到卫云玠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目光相交的那一瞬,华昭看见卫云玠眼眶微红,像是哭过了一般,视线往下一扫,落在那几封散在一旁的信,正是她的笔迹,那上面还留有未干的水迹。

    但此刻华昭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撑着身子坐起来。

    卫云玠伸出手去扶华昭,被她一巴掌打掉,不让他触碰自己。

    “所以,我写给你的信,你是一封都没有打开看过,你没有看到我给你写的信?”华昭冷冷睨了卫云玠一眼,隐隐有些动怒,但想到太医的叮嘱,动怒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还是极力压制下来,手心覆上隆起的肚子,安抚腹中的孩子。

    卫云玠知道是自己的错,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他不管不顾地撇下一切离开都城,如若不是在意他,华昭又怎么会给他写了一封又一封的家书,诉说着她心中的思念和爱意。

    华昭没有忘记,这几个月以来,她是如何从满怀期许的等待,到整日里提心吊胆,茶饭不思为他担心,可他却始终没有回来,连封书信也没有。

    四个月前,华昭在信中告诉他,“云玠,我们有孩子了,你快回来吧。”

    三个月前,华昭告诉他,她不喜欢太傅,只想要他,“云玠,难道你真的不要昭昭和孩子了吗,你再不回来,昭昭就快撑不住了,求你回来吧!”

    直到华昭哀莫大于心死,不允许任何在她面前提及驸马,“既然你不愿意回来,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卫云玠耷拉着脑袋,漆黑的瞳眸中闪出懊悔之意,恨不得跪下来祈求华昭的原谅,“昭昭,是我不好,全都是我不对,我没能早些明白你的心意,我让你等了这么久,你若心里有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谁要打你骂你了,打你我还嫌弄脏了自己的手。”华昭抿着唇,脸色依旧苍白没有血色。

    华昭还愿意搭理他,卫云玠便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在华昭面前卑躬屈膝地讨好,“那让旁人动手可好,不用昭昭亲自动手,免得脏了昭昭的手。”

    “我打你做什么,骂你做什么,我们已经和离了,再没有任何关系了。”华昭冷淡地开口,态度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