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第一声弓弦之音,轲比能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草原骑兵们纷纷在疾奔中举盾相迎,将自己的周身护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大汉的雄兵可是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写入骨髓的男儿,他们可不是明朝中末期那些见到鞑子就仓皇四顾的软脚蟹,他们的弩箭雄霸天下,射程远,力道劲,普通的盾牌和皮甲在他们的眼中简直就如草屑一样。

    而吕布旗下的杀神营虽然并不完全是大汉子弟,但他们师承吕布、师承吕布的并州老军,他们的热血中依然浸染了大汉勇士的铁骨和冷酷。

    接二连三的利箭高速旋转而来,如打芭蕉的骤雨一样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但它们却比骤雨更加的嚣张、更加恐怖、也更加的令人心惊胆寒。

    这些利箭就像是有了智慧一般,它们利用自己尖锐的锋簇和自身的惯性狠狠的洞穿了草原骑兵的盾牌、披甲,然后再狠狠的扎在战马或者骑兵的身上。

    鲜血飞溅,哀嚎遍野,草原骑兵们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好像是阵雨天气中被狂风骤雨摧残的禾苗,一片接着一片的倒了下去。

    “大汗,前锋营死伤惨重,是不是要撤回去?”

    斛珠身在前锋营而且手臂上还中了一箭,倒还没有说什么,那无臣氐却不愧是草原上出了名的小老鼠,居然被一趟箭雨就给吓破了胆,屁颠屁颠的凑到轲比能身前“出谋划策”。

    “两军交战勇者胜,我鲜卑一族勇士都是草原上的恶狼,都受过萨满的祝福,长生天也在头顶上看着他们,暂时性的失利和些许的损伤就想溜走,无臣将军,是你小瞧了他们还是你活腻了?”

    轲比能一改傍晚时那种亲密的态度,恶狠狠的盯着无臣氐,手中的弯刀猛地高举过头顶,喝道,“儿郎们,你们都是长生天赐给本汗的财富,也是本汗的手足骨肉。

    匈奴狗贼刘豹勾结吕布入侵我鲜卑一族,意欲夺我草原抢我牛羊占我妻儿和奴隶,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古以来,我鲜卑男儿就只有站着死,从来没有跪着生。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贤臣。本汗立誓,今日与你等同生共死。若本汗不幸战死,则以泄归泥统领为帅,若泄归泥统领战死,则以斛珠将军为帅。直到我鲜卑一族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

    “绝不退缩!”

    “绝不退缩!”

    泄归泥、斛珠以及轲比能的亲卫们举起弯刀长剑齐声应和,他们的呐喊声感染了更多的草原勇士,一个个也似打了鸡血一般的振臂高喝,仿佛刚才的失利只不过是他们摔跤时裤脚上沾惹了一粒灰尘,掸一掸,他们依然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样也行?

    轲比能果然不愧是鲜卑族最狡猾的狐狸、最凶狠的头狼!

    看着士气从明显下落到骤然回升,无臣氐心中一惊,不敢再生出任何的心思,规规矩矩的拥簇在轲比能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