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凤抓住她的手,走过县衙,想起那个美丽的下午,三个孩子做了一次英雄,将受难的鲛人放生,在湖水边尽情大笑的场景。他们也曾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好朋友,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分开,伤害对方。那时候是多么快乐,不懂得烦恼,盼着长大。可是一旦知道长大后,遇到的事情都不怎么快乐,他们还会盼着长大吗?

    他低头看了看和璇玑牵在一起的手,曾经还有两只手搭在上面,四个小孩笑得傻瓜一样。到如今,那两人一个生死不明,一个离开了。世事如此无常,总是不按照心愿来进行,只剩他们俩,还能挽留住小时候地欢乐吗?

    “司凤,到了哦。”璇玑的说话声把他拉回现实,抬头一看,果然是到了上回他们去的那家酒馆,果子黄地香气在整条街上洋溢,闻一下便要醉。

    两人要了一坛果子黄,两碟下酒菜,坐在窗边闲聊。禹司凤袖中的小银‘花’闻到酒香,蠢蠢‘欲’动,探出一个脑袋,在杯子上来回触碰,似是跃跃‘欲’试。璇玑笑着用筷子沾了一些酒液,送到它面前,不防它一口咬住,她赶紧松手,笑道:“哎哟,该不会是要把筷子整个吞下去吧?”

    禹司凤轻轻把筷子‘抽’出来,‘摸’了‘摸’小银‘花’地脑袋,道:“这玩意对你来说不是好东西,别贪嘴。”

    小银‘花’只尝到一滴果子黄,很是不满,嘶嘶地吐着信子,那模样很可爱。璇玑撑着下巴逗它玩,一面问:“司凤,你是怎么找到小银‘花’做灵兽地?”

    “其实,本来不打算找它的。”禹司凤拍了拍小银‘花’,它不甘愿地钻回袖子里,缩成一团。“我本来是看上一条更凶猛地蛇妖,因为它力量太强,我没办法***,所以师父说他替我捉来,作为我的灵兽。结果那蛇妖极有灵‘性’,败给了师父之后不吃不喝,没几天就死了。我见它还留下一个蛋,便捡了回去。那就是小银‘花’了。”

    璇玑两眼放光,奇道:“那小银‘花’以后也会成很厉害的蛇妖……不对,灵兽?”

    禹司凤笑着点头,“它现在还只算个孩子,再过好几年才能算合格的灵兽呢。”小银‘花’在他袖子里钻来钻去,显然不满意他的话。意思是说它现在不合格。他用手轻轻安抚,柔声道:“不过这孩子现在已经很能干了,以后一定能成最好的灵兽。”

    小银‘花’安静下来。享受着主人的抚‘摸’。璇玑‘艳’慕地看着主人和灵兽之间地互动,只盼望自己也赶紧找到一个厉害的。像小银‘花’和司凤这样,感情深厚的。

    两人边喝酒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喝光了大半坛果子黄,正说着小时候各自地趣事,忽听楼下一阵梆子‘乱’敲。两人都是一愣,对这邦邦的声音很是熟悉。上回县衙抓住了亭奴示众地时候,也是这样狂敲梆子。

    二人探头出去,就见县衙前挤满了人,原来告示栏那里贴了一张新告示,大红的底‘色’,不知写了些什么。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一个个都叹道:“近两年风水不好,祸事不断临头。那妖怪吃人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年。又出来个怪火……”

    两人对望一眼,立即从窗口跳了下去。璇玑‘摸’了‘摸’钱袋,里面瘪瘪的。就剩几个铜板,她回头愧疚地望了一眼酒馆。道:“我第一次喝霸王酒。禹司凤下意识往怀里一掏。荷包里也是空空如也,他俩尴尬地对望一会。决定就喝一次霸王酒,偷偷溜走了。

    那告示原来说地不是鹿台镇本地的事,而是邻县平凉最近闹怪火,十里的农田庄家一夜之间被烧得土地漆黑,成了沙地,又兼一整个农庄被烧光,半个人也没活下来,衙‘门’调查不出原因,只得出了告示,求高人来揭。

    璇玑见那赏银足有六百两,登时两眼一亮。她向来做惯了大小姐,从来没尝过囊中羞涩的味道,如今两人荷包里都是空空地,莫说吃饭,就连客栈也住不起。她很不喜欢‘露’宿,平日里就是住客栈也要挑个干净舒服的,没钱自然寸步难行。

    她一抬手就揭了告示,周围人见她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胆子倒不小,纷纷发出赞叹声。禹司凤早就‘摸’透了她的心思,虽觉得没把情况调查清楚,她这样揭了告示有些鲁莽,不过也随她去了。璇玑本身就会很厉害的御火术,遇到怪火的事情,想必正好对她胃口。

    ‘门’外这番‘骚’动自然惊动了衙‘门’里地总捕快,出来见是璇玑揭了告示,不由一怔,道:“姑娘,这不是玩笑。似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能做什么?”原来他见璇玑‘唇’红齿白,衣着考究,只当是哪家千金小姐出来玩了,一时好奇凑热闹,“这兴许是妖物所为,姑娘莫要冲动才是。”

    璇玑对他的误会并不放在心上,只把告示一扬,指着上面一行字,笑‘吟’‘吟’地问道:“订金五十两,真地现在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