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君一壶酒

    知向?着

    1.

    宝庆四年,出了位清姿玉骨仪容风雅的新科状元柳云间。年仅弱冠便凭一篇《浚河赋》名动天下,放榜观花那日,他身着红袍头戴宫花,看红了整条街上闺中女儿的脸。

    且不说他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单凭他那丰神俊朗的一张脸,坊间就能流出无数的风月话本。

    我嚼着茴香蚕豆,就着温热的黄酒,听那说书人讲这月新出的话本《江湖灯》,说的是俊朗书生柳云间同那江湖女侠张翠宣的快意情仇。

    正听到精彩处,恰逢柳云间被邪教妖女掳走,张翠宣不惧危险孤闯暗狱救情郎,一道人影挡在我面前,他抬手唤来小二过来收拾。

    我靠在椅背上眯缝着眼,“等会再走呗,听完这一段。”

    他似有些恼,但更多的是无奈“都是些胡乱编造的东西,有什么好听的。”他敲了敲桌面,说“此去青堌村,我新得了两坛天下白。”

    我立刻睁眼起身,催他“走走走,快些家去。”

    他微弯着眼,笑着应了声是。

    我俩悄悄地下了楼,并未引起其他酒客的注意。一出酒馆便看到一辆准备好的马车,他撩起车帘对我做了个“请”,我被他逗得一乐,按住他的肩就进了马车。

    马车要启程了,这时,说书人的声音悠悠传来,酒馆里落下一声惊堂木。

    “正是:危机重重险象生,两情相悦事难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江湖灯》究竟如何,我是不知了。我只知晓,不甚宽敞的车厢里,柳云间同我挤着,用他那“落笔揺五岳”的手指,替我剥酒馆里未食完的茴香蚕豆。

    2.

    弱冠那年,我爹领了个小孩回来。小孩一身孝服,面黄肌瘦的,还红肿着两个眼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让人带他下去休息后,我爹喝了口茶,叹气道“是你柳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