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闻言道:“贼不露脸这话没错,不过那是对于你这种小人,顾大美女我绝对放心。”姓冯的明显是在挑拨离间,事实上,我也能猜到他的想法。此人自私自利,肯定是担心顾文敏出去后,会引来条子,或者将这次盗墓行动宣扬出去。

    我们行里有个规矩,摸到的明器,不能声张,否则万一上面查下来,就很容易被逮住。顾文敏即便不去招惹条子,但要是对谁谁谁说,有哪几个人在哪个地方挖过墓,事情就大不妙了。这一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消息走的很快。

    见我们不答话,冯鬼手冷笑说:“你刚才拿出的枪,应该是这位顾小姐给的,一个普通的女人,手里怎么会有枪?她一个人,又是怎么来到这斗里的?别告诉我全是凭借运气,此人大有问题,不能放她走。”

    顾文敏脸色一变,微微后退一步,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恰好站到了我身后。

    其实我和豆腐心里都清楚,顾文敏肯定是有问题的,普通人,一个女人,流落到了深山里,早被豺狼虎豹叼去了,她一个人能走到这地方,必然是有些手段。再者,她手里的枪,之前说是捡来的。先不说是否真是捡的,普通人捡到枪,特别是女人,估计连怎么用都不清楚。

    用枪并不是扣动一下机扳就行,什么型号装什么子弹、装上膛还是下膛、怎样握枪可以减少后坐力,这些都有讲究,男人大多喜欢武器,有一部分人会去了解相关知识,但女人很少去关注这些。相比之下,顾文敏用枪,就用的太顺手了。

    之前,她从镜中窥到身后的鬼手,不惊不慌,转身就开枪,这种反应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豆腐和我对视一眼,脸上明显有些无奈。其实,顾文敏自己应该也清楚,她的那套摄影师说辞,早就被我和豆腐识破了,而且以她的机智,应该也看出了我和豆腐的真实目的,只是碍于之前的交情,我们三人都是各退一步,闭口不言,包括之前顾文敏在墓道里救下我和豆腐,很多有疑点的地方,她都没有问。

    而现在,冯鬼手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我虽然清楚顾文敏有问题,但她毕竟不止一次帮过我们,我陈悬虽说有些心狠手黑,但也是有恩必报的人,因此有心不说破,准备和顾文敏一拍两散,一则还她的人情,二则,一路相处下来,我心中认定,顾文敏不是那种会在背后下黑手的人。

    此时冯鬼手这么一说,我们四人处于狭窄的石阶上,顿时气氛僵硬。豆腐打了个圆场,说道:“我说姓冯的,你哪儿那么多屁话,这位顾大美女,是我们的朋友,若说了解,我们比你了解。她绝对不会去惹条子来,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怎么着,你还想来硬的?”说完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我本就不是个怕事的,顾文敏和冯鬼手比起来,轻重立分,于是我缓声道:“这事儿与你无关,人我保定了,如果要过招,奉陪。”

    顾文敏瞧见我和豆腐的架势,估计有些意外,眼眶微红,伸手拽着了我的胳膊,我朝她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三人不再说话。

    冯鬼手气的够呛,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也不知在想什么,须臾,他嘴角一吊,神色显得很古怪,说道:“想让她走,也可以,不过你们觉得,她还能走的出去吗?别说她,我们自己恐怕都走不出去了。”豆腐一脸怀疑,说:“玩什么哑谜,什么走不走的出去,老子腿又没残,就是残了,爬也能爬出去。”

    我看冯鬼手神色不对劲儿,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石制的阶梯一路延伸向下,时而拐弯,时而升高,让人摸不透具体走向。由于弯道众多,因此深处石阶里,前后所见都有限。

    石阶两侧,是青色墓砖砌出来的石墙,夹着中间不过两米宽的石阶,我们在其中,仿佛成了肉馅儿一样。石墙比较高,此刻抬头望去,估算了下,才发现至少有六米多高。豆腐有些纳闷,道:“把这两边的石墙修这么高做什么?难不成是墓砖有多余的,所以进行废物利用了?”

    我道:“怎么可能有多余的,你当墓砖和咱们修房子用的土砖是一个等级的吗?那玩意儿金贵的很。”墓砖的讲究很多,有方砖、青砖、黑砖、花砖、门砖等,规格各有不同,其中花砖的讲究最多,不同的花砖,对应的墓主人身份也不同。

    我们眼前的是黑砖,黑砖是坚硬度最高的墓砖,制作配方早已经失传,相传坚硬程度,堪比金铁,因此又被称为铁砖,制作起来十分不容易,又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但为何又要将两边的墓墙修的这么高?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