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和“确实”可是两回事,几个门房犹豫不决,外头擂门及怒骂声一起停止了。

    小桃在冯若月耳边小声提示她,白日街巷,人多口杂,擂门斥责只会引来四邻更多的猜忌。冯若月收起怒火,心里着急,对着紧闭门缝,抬起腿就是一下。

    闻声,门内的门房们跟受惊的乌龟似地,缩了缩脑袋,围成一圈,其中一个道:“听着像小桃姑娘,准是大小姐,错不了。”

    冯若月未出阁前,需马车出行,均由小桃到前院吩咐,备好车马,所以前院人对于小桃声色熟悉远远大过于冯若月。三人均听出小桃的声音了。

    一筹莫展,冯若月本想命小桃去角门,面前的门呀地一下,开出一条细细的缝。缝隙中间,一只黑瞳眼白发红的眼睛赫然出现,咫尺的冯若月一惊,回过神。

    她压着嗓子,怒意快要克制不住:“狗东西,把门打开!”

    这门开得缓慢,将她最后一点耐性也磨光了,冯若月立刻伸手大力地推门。站在门后的一个门房,门沿打在额上,额头遭殃。此人顾不上喊疼,往外看一眼,确认先前脚步声来自轿夫,继而迅速合上门,心虚万分地把门闩再次架上。

    “小姐?”

    “小姐!”

    “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每个人说话,嘴上都冒着寒气,有人惊,有人惧,有人喜。

    怎么回来了?冯若月嫌弃头上的昂贵的头面累赘,身上的绫罗累赘,一身富贵累赘中的累赘。她爹要杀死她娘,她怎么可能缩在苏家不出来。稍想想,冯若月眼里要渗血。

    “我娘呢!我娘在哪里!”她咽下哭意,咬着银牙,沿路问下人。每一个人均清楚指向同一个地方——荣青堂。

    将要走到荣青堂前,一个身影从后头追上,闪到冯若月面前,扑通跪着抱紧她。冯若月骤然刹停脚步,险些要摔倒,正要发怒,却发现是白妈妈。

    “月姐儿,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夫人,夫人她……”白妈妈见到冯若月,知道自己的口信没白传,一晚上不见魏氏,她已是魂不附体,语不成句。

    冯若月心尖拔冷,一手攥住她的衣襟:“我娘怎么了?!”心如火烧,冯若月蹬开话都说不清楚的白妈妈,直奔前方荣青堂。堂外一样没人扫雪,一片白到晃眼的雪色,她起手推门。

    风带着雪,从来人身后飘入。

    霍然大开的门,打到底,砰地一声。魏氏眼痛,眯着眼正看去,来人已扑到她身上,头拼命往她怀里钻,女儿哭着:“娘!”冯若月哭了好一阵,身前的魏氏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