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萱苒从来没有听苏辙说过这么多话,完完全全愣住了。

    苏辙见其无动于衷,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继续说道:“我爹这一生都只爱娘一人,我和兄长一直将爹作为榜样。我曾听兄长说过,他对嫂嫂承诺今生只爱她一人,不会纳妾。我这人嘴笨,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和当初兄长承诺的一样,我也能向你保证今生绝不纳妾,与你朝夕相伴,不离不弃。”

    史萱苒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当年听到苏轼向自己保证不纳妾的王弗,在这个妻妾成群的时代,不纳妾对于她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苏辙见史萱苒突然潸然泪下,有些惊慌失措,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史萱苒摇摇头,道:“不,你没有说错话。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这些……”

    苏辙没有意会对方的想法,以为自己给她造成了困扰,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这门婚事,我可以让爹……取消。”最后两个字犹如一把尖刀插在了苏辙的心上。

    史萱苒摇摇头,道:“不用取消,就……就这样……挺好的。”说完低下头来。

    苏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脸颊通红的史萱苒,一把抱起对方在原地转了个圈才将其放下,开心道:“太好了!”

    史萱苒羞涩地看下周围,笑道:“小心被人看见。”

    苏辙笑道:“没人,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说着一把抱住史萱苒,道,“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句句肺腑,永远不会变。”

    她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也许多年以后,她会自嘲今日为何不完全相信苏辙,因为苏辙真的做到了终其一生只娶她一人,爱她一人,直至寿终正寝,先她而去。

    至和二年。

    这天苏轼和王弗如往常一样在书斋看书,见苏洵走了进来,急忙起身。苏洵走到桌边,看了眼苏轼手中的书,问道:“最近没怎么考你功课,都看了些什么书?”

    苏轼将最近所读之书逐一回禀,苏洵满意地点点头。这时苏辙走了进来,对苏洵道:“爹,您找我?”

    苏洵点点头,道:“你们兄弟俩今天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启程去益州。”苏洵几日前已送信给益州知州张方平,表明自己将携子前去拜谒,今日收到张方平的回信表示同意。

    “为何去益州?”苏轼觉得有些突然。

    “拜谒一下益州知州张大人。”苏洵道。

    苏洵平日与哪位大人相交从来不会带两个儿子,今日竟主动提出带上他们,苏轼、苏辙一脸茫然地看着父亲。苏洵继续说道:“你俩寒窗苦读十几载,也该试试明年的解试了,所以我想带你们去拜谒一下张大人,让他提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