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镜心低声道:“嫔妾明白,嫔妾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点了点头,又道:“你往后凡事都要更放尊重些,对自己宫里头的人要拿出一宫主位的样子来,严加约束,不可再生出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白白叫旁人笑话了去。你既然得了宠,便更要记着贤良淑德,恭勤不懈,多劝诫劝诫皇帝往正道上走,树一个后宫的贤行典范,教后宫祥和,皇帝安稳,哀家放心,自然便能叫这后宫里头的人心服口服。”

    皇帝知道太后的意思是怪罪莫镜心独占圣恩,他心中万分焦虑,不由接口道:“母后,镜心身子弱,儿臣现下便先带她回去了。”

    他牵了莫镜心的袖子疾行几步,仿佛才想起殿中还有两位妃嫔,又道,“母后,还是将魏氏柳氏也都放回去了罢,镜心仁恕宽和,若是她们两人还在这里罚跪,镜心便是回去了,必然也是食不知味的。”

    皇帝的目光状若不经意间扫过郑淣,蜻蜓点水般轻轻掠了过去。她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虽然她身体笔直,可他知晓她不过是拼命提着一口气,勉力跪着——

    他知晓她的心思,她不能再叫太后挑出她的错处,不能再

    叫太后对她自己多问上一句话,自己小不忍而乱大谋,今日的事已是枝节横生,她绝不能让太后对她再生出丝毫怀疑。

    却见太后摇头道:“不是哀家说,娇贵也不是这个娇贵法子。皇帝也太过纵容了,莫氏不过是抄录经巻,哪里就能累着了?”

    她瞥了一眼跪在观音大士前的两人,吁了一口长气,“皇帝实在是偏心太过,没得叫后宫诸位妃嫔寒了心。”

    皇帝轻咳一声,仿佛被太后点破心思,颇有些不自在:“母后,朕……”

    太后脸上瞧不出端倪,淡淡地道:“皇帝是应该去其他妃嫔处多转转,这才显出后宫和乐之态,也才好早日能开枝散叶。”

    皇帝垂首瞧了莫镜心一眼,唇角微微绷紧,终于慢慢地松开莫镜心的手,不情不愿地道,“刘全,摆驾春禧宫,莫氏你自己回去好好思一思过,吴氏柳氏你们两个也都起来罢,太后今日的教诲可都要牢牢地记住了,下次若是再犯,朕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