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得悄无声息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影,曹府的马车前挂着一盏灯笼,在路上疾驰,阳武县城并不大,没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了县衙门口。

    靛颏穿着厚厚的夹袄,身披一件羊羔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地从马车里探出了身子,她戴一双护手拎着一个三层的食盒,路上滑,汤师傅下了马车扶她。

    “多谢!”靛颏下了马车,径直往门口走去。

    叩叩叩!靛颏轻轻敲响了县衙的门。

    过了半晌,门才开了,是段志节亲自开的门。廉小姐不在县衙,其他的衙役已经下了衙,衙门里就剩他和廉大人,他不知道大人今日怎么了,一声不吭地回了屋,自己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回答,这时,他听到的敲门声,是不是廉小姐回来了,可是,等他打开门,却看见一位穿着羊羔斗篷的女子站在门口,不禁有些发愣“姑娘,姑娘找谁?”

    “我家小姐听说今日是廉大人的生辰,刚刚大人走得匆忙,也没有留下吃顿饭,我家小姐让我送了几个菜过来,权当是给大人贺寿了。”靛颏把手上的食盒递了过去。

    “你家小姐是曹小姐?”

    “嗯。”靛颏举了半天,段志节都没有拿“外面下着雪,小姐让我快些回去的。”

    段志节准备去问问廉大人,可是见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过来送菜,也不好让人家多耽搁,就接了食盒“多谢曹小姐。”

    “不用谢。告辞。”靛颏蹲身行了一礼,转身往马车旁走去。

    汤师傅扶着靛颏上了马车,待她坐稳了,便扬鞭挥马,马车径直冲了出去。

    见他们离开了,段志节不知道为何吐出了一口气,关了门,拎着那个食盒走到了廉公谔的房门口“大人,曹小姐听说今日您的生辰,刚刚让人送了菜过来。”

    段志节以为廉公谔还是不会应答,可是不待他准备先把食盒放去厨房,门却开了。

    屋里没有点灯,廉公谔拉开门站在黑暗中,声音比这雪天还要冷“进来吧。”

    段志节摸索着在屋子里寻了半截的蜡烛,小心地点着了,屋子里渐渐亮堂起来。这间屋子不大,里面却堆满了书简,除了一张矮榻,什么都没有。

    段志节一时不知道把食盒放到哪里。

    “来,过来。”廉公谔转身把一张矮几清空了,上面之前放着公文和书简。

    段志节先把蜡烛放下,然后再放下那个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