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太医皱眉迟疑,赵冉亦是蹙眉:“有话就说,不过什么?”

    “不过娘娘身体极为虚弱,似是饮食不均又染了风寒,如今有了身孕必要格外小心,餐补药补都要食起来。”

    “身体虚弱、饮食不均?”赵冉语调一沉,“朕只是让兰嫔禁足芷兰宫,一应用度不减,如何会身体虚弱饮食不均?”

    “圣上明鉴!”

    千珏立时跪地,红了眼道:“自从娘娘被禁足在芷兰宫,原本的宫人大多认为娘娘已然失宠,不是另谋了去处便是处处懈怠。宫中各司也捧高踩低,送来的吃食都是些残羹冷炙,这样冷的天,也只让娘娘盖一床薄被,连能烧的炭火都没有……”

    “娘娘日日咳嗽却求不到一碗汤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眼见瘦得不成人样我们却束手无策。只怕圣上若是再晚来一步,就真的见不到娘娘了……”

    千珏哭得泣不成声,赵冉的神色顿变,目色锋锐地看向韩贵妃:“朕让你统领六宫,你便是这般照管的么?”

    韩贵妃身上一冷,知道此时狡辩无用,只告罪道:“是臣妾失职。”

    此时,宝顺从外头提了一人进来,跪地道:“陛下容禀,今日是她在当差,方才奴才冲进去救娘娘时,却发现此人在榻前熟睡,连一旁的烛火倒了都不知。如今天气干燥,火势蔓延得极快,娘娘又尚在病中逃脱不及,竟是险些被此人害死!”

    “不、不是这样,奴婢不是……”芍药骇得浑身战栗,已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今日的确是她在当值,只是不知为何竟是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身处火海。她压根没看兰嫔还在不在床上,慌里慌张奔出门去逃命,然还未跑出芷兰宫便被宝顺扣住。

    赵冉冷声唤了人来:“拖出去,杖毙。”

    竟是连解释都不想再听。

    芍药面上血色尽失,后头有人将她架起,她愣了半晌后突然开始剧烈挣扎,伸手抓向韩贵妃:“娘娘救我,娘娘救我,我不想死——”

    冷汗猝然浸衣,韩贵妃不曾抬头,便已感到圣上的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是臣妾失职险些酿成大祸。”韩贵妃一咬牙,叩首道,“臣妾愿自请交出协理六宫之权,请陛下降罪!”

    良久之后,才听赵冉道:“你既未能尽协理六宫之责便依你所言,于未央宫闭门思过,六宫事宜暂交由庄妃接手。”

    韩贵妃从惠芳殿出来时脚步虚浮,神色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