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自称“学生”而非“臣女”,李元绍终于彻底认清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妹妹真的报考清懿书院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李右相,只见对方倒吸一口冷气,整张满是皱纹的脸都拧巴在了一起,涨的通红,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李右相一早的好心情被打的稀碎,这下彻底绷不住了,一只手指着李梦纾不停地抖啊抖,牙齿咯吱磨了半天才勉强能够发声。他已经不顾得云苓还在一旁了,当场声如洪钟,对李梦纾劈头盖脸地一顿怒斥。

    “荒唐!”

    “胡闹!”

    “你一个要出嫁的女子,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吗?跑去报考什么书院,老夫看你是脑子被驴踢了!”

    或许是云苓笑的太过轻松悠闲,李梦纾原本紧张不安的心莫名就镇定了下来。

    太子妃能解决封无羁的问题,就一定也能解决她这边的困难。

    想到自己的将来,想到那个人,李梦纾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地坚定起来。

    “祖父,我不愿嫁给张家那个草包!婚姻大事,梦纾从不看重未来夫君的家世容貌与才学,恪守忠孝义礼信才可称之为君子,然那张玉书一个字也不沾,实在不值得托付终身。”顺从听话了十九年,她今日头一次在李右相面前大胆地说不字。

    习惯了李梦纾往昔的性格,这段话对于李家人来说,比路人听到李梦娥在茅坑里吃屎还震惊。

    李元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中感慨之意难以言喻。

    其实他也很不赞成李梦纾和张玉书的婚事,打心底觉得那个孬货配不上妹妹。

    但婚事是李右相定下的,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微词。

    却没想到妹妹心中苦闷到如此地步,为了抗婚,惊不惜做出偷偷报考这种事来。

    面对李梦纾的“离经叛道”,李右相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开水锅一样咕噜咕噜冒泡——快气炸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挑三拣四!”

    这话云苓就不乐意听了,“李右相这话就不对了,哪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不能把自家孩子往火坑里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