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然和薛怀风在宫门前告辞后,便上了马车。
掠羽一边驾车,一边沉声问:“王爷,现在怎么办?”
李玄然揉了揉刺痛的额角,“吴知礼的赌债有多少,还有没有些别的勾当?与他发生冲突的亡命之徒,如今还在不在长兴?”
“七家赌场,赌债利滚利,共计五百万两上下,就算把汉阳侯府卖了也还不上,”掠羽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低声回答,“他此前在赌场失手后,激愤之下误杀了一个赌鬼,那人就埋在茶馆后院的地下。在赌场与他发生冲突的人,手上有五六条人命,如今在长兴的西郊流窜。”
“那便想个法子,把这些消息送给大理寺,省得他们兜圈子。”
“是,”掠羽应下,又问,“就这么放过汉阳侯府了?”
放过?
李玄然的脸上难得浮现不善的笑容,在黑暗中显得很是冷冽,“汉阳侯府本就是强弩之末,赶狗入穷巷不是明智之举。我要用吴知礼的死,拿捏他吴家的命脉,为我所用。”
过了好半晌,掠羽才再次听见李玄然的声音:“伤了洛儿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
过了几日,宫中下了谕旨,宣薛洛进宫面圣。薛洛知道,汉阳侯府死了一个人,还是世子,哪里能善了?自己作为当事人,是肯定要经历这一遭的。
薛老夫人这次执意要陪同薛洛进宫,坐在马车上,薛老夫人握住了薛洛的手,“洛儿,一则你是当事人,陛下循例问话也是正常;二则,若是那汉阳侯府欺人,有祖母在,绝不可能叫他们得逞。”
薛洛点了点头,握住祖母的手紧了些。
二人到了两仪殿,一众人等都等在那儿了。众人见到薛洛的样子,都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
她的左臂缠着纱布,用木板固定着,并用麻布吊在了脖颈上。左腿也受了伤,即便是薛老夫人扶着,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再看脸上,原本细腻无瑕的皮肤多出了许多伤痕,一块红一块白,像只流浪的花猫一样。
汉阳侯老夫人与薛老夫人差不多的年纪,家中不成器的孙儿死了,她原先是要来兴师问罪的。可瞧见薛洛的惨状,问罪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
李玄然站在一旁,瞧见薛洛的样子,一双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