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峰上,纸鸢躺在白舒的床上,睡的正香,床头就挂着董色送给白舒的那个香囊,那淡淡的草药香味儿,和罗诗兰身上的花香混合在一起,让纸鸢觉得极为安心。

    罗诗兰在凳子上坐了良久,一面回味着白舒给她讲的白蛇传的故事,一面心中却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她自言自语道:“他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罗诗兰犹豫了片刻,摸了摸纸鸢的脑袋,下了天一峰去。

    与此同时,天璇宫剑炉,那两柄剑在剑炉中,已经被烧成了黑色,仿佛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一般,似乎一阵风吹过,那剑就会化为尘埃,化为乌有。

    徐冶眼窝深陷,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望着那剑炉中的剑,仿佛像是在看向自己的情人一般温柔。

    剑炉周围的弟子,已经被徐冶都遣散了,一片火热中,徐冶的身形摇晃了一下,险些栽倒进剑炉中,他努力稳定住了身形,忽得喷出了一口血来。

    徐冶由于身体脱水,所喷出的血液,也是极为粘稠,就像是油脂一般,那血落入剑炉中,仿佛变成了这世间最猛烈的燃料,炉火中温度骤升,整个天璇宫,都像是燃烧了起来一样,就连徐冶,也仿佛是在燃烧着。

    抚碧坪之上,温度也是一下子高了起来,热的人真想脱光了衣服,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深处。

    介子期握着手中的剑,默念着风雷六十四斩的剑诀,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的身体是火热的,他的心也是火热的,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仿佛只有燃烧,才能证明他存在的意义,才能证明他生命的价值,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像此刻一样的强大。

    剑势已经蓄满,介子期长啸出手,将一身的灵气都灌注在了他手中的剑上,长剑带着风雷之声,以横扫一切之势像白舒斩了过去。

    众人屏气凝神,仿佛已经看到下一刻,白舒的虚极障被介子期一剑斩碎,而白舒的身体,也被介子期斩成了两截。

    白舒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他凝视着介子期,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道:“已经让了你三招了,该我了。”

    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整个抚碧坪上凭空又热了几分,空气中的灵气,都像是火焰一般,不安的跳动燃烧着。

    白舒这句话说完,介子期剑锋将将要斩上白舒的身体的时候,介子期却突然觉得浑身上下,从身体中到灵魂中,都迸发出了一股热烈到了极致的火焰,他那一剑,就像是斩进了太阳里面一般,他惨叫了一声,松开了剑柄,而那剑在失去介子期的控制之后,与白舒擦身而过,斜斜的插在了不太远处巫少白和介子渝的脚下,那剑柄上有一处深深的汗渍,把剑柄的颜色沁的有些发红,仿佛能渗出血来。

    不光是介子期,就连周围的所有人,在这一刻,也都感觉到一种难以承受的暑热。

    王易卓仿佛见了鬼一样,忍不住骂了出来:“妈的,是七月流火,正赶上徐师伯铸剑,这小子是想烧死子期么?”他说完就往白舒的方向飞身掠去,只可惜已经晚了。

    白舒每一次灵气的变化,都是他悉心安排好的布局,再加上徐冶铸剑正好到了剑炉火温最高的时刻,天时地利人和,没有比这种情况,更适合七月流火的了,所以在起势这一刻,才能得到这么好的效果。

    白舒趁着介子期惨叫不止的时候,一掌打在了介子期的胸口,介子期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口中的惨叫声也嘎然而止,嘴中流出了大量的鲜血。